徐明礼当先捧起瓷碗,徐晟急忙阻挠:“父亲,由孩儿来侍奉吧!” “你把你祖……把他托起。”徐明礼话到嘴边,因蓝豫立和秋澄在侧,忽然改了口。 “兄长,这种事交给我。”徐明初不依。 “你被困数日,受苦受累,还是歇着为妙!”徐明礼顿了顿,转而吩咐秋澄,“秋澄丫头,扶你娘到边上坐着。” 徐明初不悦:“我又不至于连个碗也端不稳!” “好了,”阮时意忍不住发话,“有这工夫争夺,药都凉了!” 徐家兄妹一时噤声,徐晟托住祖父的上半身,温声劝阮时意:“您快去歇息,这儿有我们,放心。” 阮时意困倦欲死,可徐赫未睁开眼睛,她断然寝食难安。 将位置腾给了长子,她自行坐到靠窗户的圈椅上,示意让余人落座。 “蓝大公子,请问姚统领情况如何?可曾通知衔云郡主?” 蓝豫立眉目漫过隐忧:“那雁族女王使用了各种手段,不单挑断其手脚筋,还以鞭子、火烙、割划肌肤、放血等方式,折磨得他体无完肤……” “这……”阮时意于心不忍,“照这么说,他确实在郡主府外被拿下的?” “正是。” “事到如今,我得向你坦白,”阮时意艰难开口,“当初制造他身亡假象,以助其离京一事,是我、三郎和晟儿的主意。原以为可让他远遁江湖、躲避仇家,没想到……他去而复返,竟落入敌手。” 蓝豫立瞠目结舌,改而睨向忙碌中的徐晟:“这小子!耍我!” “事出有因,请蓝大公子见谅。” “我就随口一说,您言重了。” 蓝豫立身在徐府,更清晰感受到“徐太夫人”的无形气场,言语间越发恭顺。 对上阮时意期许眼神,他续道:“那雁族女王明显打算活活饿死姚统领,启程前将他关在另一处地下暗室。亏得二毛机灵,闻着血腥味找到入口…… “咱们推开石门后,他被缚在木架上,人已陷入半昏迷,毫无反应。直至大伙儿齐心协力将他抬出地牢,他才勉强认出我,含糊不清说了句‘莫告知郡主’,半晌后又补充道,‘出卖者……齐王’。” “齐王?”阮时意和秋澄异口同声。 细究齐王莫名对她们二人表现出异常的兴趣,有借晴岚图来提亲等古怪行为,可见背后确有深藏不露的动机。 阮时意记起夏纤络宣称与齐王出游,她愈加担心其安危,遂对徐晟道:“即刻派人探问衔云郡主下落,核实她可有遭受胁迫。” “是,”徐晟缓缓放下刚被喂完药的祖父,替他拢好衣袍,“我这就去。” 秋澄本就为扈云樨那句“舐犊之情”而惶惑。 虽说雁族人也许因不通晓中原文化而乱用成语,但“先生”对她们母女的舍身相护,及大舅舅、母亲对他的尊崇和关切,真如血脉相连。 她隐隐约约觉察出什么,澄明眼眸一瞬不移觑望阮时意。 待他们结束话题,她颤声问徐明初:“娘,我记得您曾言……觉着先生和姐姐,像我的外祖父母?” 徐明初心知不该再瞒,柔声道:“孩子,不是‘像’,他们的确就是你的外祖父母。” 秋澄小嘴张大,久久未合拢,晶莹眼泪不停落下,没来得及擦净灰土的脸蛋如小脏猫似的。 “是、是真的吗?为、为什么……”她整个人和清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