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猝不及防。 霍维棠略带慌乱的眼眸,不期然撞见刘滟君已等得柳眉颦蹙,神色不耐的憔悴脸庞,不知为何,想起上次家宴之时太后唤她的小名,喉咙里滚了无数遭的名字,竟没绷住脱口而出:“玉容。” 刘滟君听了,脸刷地便冷了下来,“霍郎君你难道认错了人?你的玉容早不知多少年前便从你府上出去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徐氏,霍维棠面露尴尬,无可辩解,不知当说什么。 刘滟君沉着脸色起身,将和离书摊在他的书案前,取了笔蘸了墨,将笔尾递给他,“签了吧,这于你于我都是好事。玉儿那边不必你交代,我自会和他说明白,他现在娶了妻子,这些事想一想便会想通。” “至于这个霍府,仍然是你的,我绝不会回来住。月底是玉儿的冠礼,他盼着你来,那应当便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霍维棠迟疑片刻,终是走了上去,他接过了刘滟君手中的狼毫,一滴浓墨,与泛黄的宣纸上洇染开来,他垂了面,深深吸入了一口伴随着冬风的冷气,慢慢地书写了三个字。 刘滟君长舒了口气,将宣纸拾起,吹干墨迹,折好了休书揣入衣中,将置于一旁的大氅拾起穿戴于身,不再理会霍维棠,如来时一般冒着风雪匆匆朝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pologize、一人二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腱小宝、三三得六q、一人二土 10瓶;青陌纤云 2瓶;37232829、琉梨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剑童拄着一把竹骨伞, 在飞雪的屋檐底下立着, 浑身裹成了粽子,仍是冻得瑟瑟发抖,好容易见公主出来了, 正要赶着去送伞, 刘滟君却早已穿过了一庭飞花, 身影没于一扇侧门后。 剑童惊呆了, 他忙抱着伞跑过去, 只见自家老爷颓丧地靠在一面几上, 手掌撑着额头,太阳穴暴起了两条青紫的筋,剑童大喊一声, 冲了上前。 霍维棠在椅背上靠了一会儿, 苦笑起来。 他起身,从方才的书案之上拾起了一枚小弥勒佛的印章,交到剑童的手里,“玉儿要回了,廿九那日,你将这个,代我送给他。” 剑童自然知道, 月底是小郎君的二十岁生辰,也是他的冠礼,太后和陛下对他无比宠爱,大肆操办, 剑童几乎已能想到,这一定是全长安城最风光的冠礼了,他还想着,到时候老爷出席,一定会带着自己去的,他也能一睹小郎君加冠的风采。 但此时听霍维棠这么一说,剑童呆住,“老爷,你不去了?” 那可是小郎君的生辰礼!霍维棠不与水榭那边走动,可对小郎君的父爱,他是身边人看得最清楚,就连他对公主也……剑童咬住了下唇,委屈地凝视着霍维棠,“老爷,公主说了什么?” 霍维棠叹了一声,苦笑道:“也没说什么。” “她不过就是来,给了我一封休书,让我休了她。” 剑童惊骇。 “二十年了,她终究是无法忍受我了。我是曾想过,我这副脾性,她迟早会受不了,早早地便会撇下我另寻新欢。” “只是没想到蹉跎了二十年。” 霍维棠目光惋然。 “她是说了,将这座府邸留给我,可我又有何脸继续留在这儿?” “玉儿的冠礼我便不去了,收拾了东西,过个几日,咱们离了长安吧。” 他幼年时,家徒四壁,为了生计,父母做了一个决定,要卖一个儿子。乡绅开的条件极为丰厚,夫妇俩格外动心,他从小便是沉默寡言的那个,对父母安排逆来顺受,又肯踏实学木工技艺,父母将他留了下来,至于那个淘气活泼的弟弟,则被瞒着他发卖给了一个富绅。他得知以后自然大怒,那是生性憨直的霍维棠第一次与父母争吵、闹翻了,他要离家出走,也是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他几乎被冻成了人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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