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乌央乌央的人,挤破头都难进,现如今沦落到担心冷场了。 好在后来证明担心是多余的。 不到2点,礼堂已经几乎坐满,后面进来的学生只能站在过道,人声鼎沸。 并且人还在不断地涌进来,门口塞得满满的。 副社长到场一看这阵仗简直容光焕发,平时在报社里见到他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今天居然挺和蔼的。 他就近招呼我,“去联系一下学校就业办的,这学生这么多,根本装不下,也不安全。” 我一眼没看见校方的人,也不敢耽误,立马去找。好不容易挤出去,发现居然门外也围了好多学生。 非常吵,打电话都听不清,正头大,扫到边上有个防火门,没多想就推开进去了。 几乎是同时闻到一股烟味,楼梯间灯没亮,黑暗中一个红点正燃着,几秒钟掉落在地上,随后被麻利地踩灭。 有人躲在里面抽烟。 我手机还播着号,外面听不清,里面烟味大,进退两难间先跺了跺脚。 灯忽明忽暗,看样子接触不良,闪几下之后终于亮了。 然后我就看见小缪一脸晃神的表情,站在楼梯扶手边上,脚还在碾着烟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边手机接通了,是之前联系的就业办领导。只好别过身去靠在门边,先把电话讲完。 对方显然也没有预估到现在这种情况,表示临时给我们换场地,这就派老师和学生来帮忙转移。 “好好,那我跟现场的同学说明,半小时后在大礼堂开始,麻烦您帮我们把那边的设备连一下。” 挂了电话回过头,我还没想好说什么,小缪先开口了,语气很自然。 “好久不见啊。”他很坦然,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反而显得我拘谨了。 得亏这句开场白,把尴尬扫走大半,也就笑问他,“回学校了,来听宣讲会?” 他又不是毕业生,难不成还想来实习? “不是,我陪别人来的”,他往前走了两步,“要换场地是吗?” “对,大礼堂。” 想到这我还得赶紧去通知,转身要去推门,被小缪从身后先推开了。 他紧随我出来,在闹哄哄的门口扫了两眼,眼神才停在不远处。 “林嘉月”,小缪喊,同时伸出手招呼,“换场地了。” 这名字好耳熟,想起来就是帮小缪代笔的女同学,也是我的假读者,不自觉就顺着他招手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长发女孩子回过头,小巧的脸,眼睛很亮,但表情淡淡的,看得出是个有主意的人。 就这么匆匆一瞥,我又接着回到礼堂。 ---- 今天的会场算是白布置了,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往新场地走,还挺壮观。 我和几个同事到的时候,发现小缪和林嘉月已经坐在了前排,一个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随后大批学生开始涌入,我们马不停蹄地接电脑试话筒,一时间手忙脚乱。 等大家都坐定,会场也准备就绪,宣讲开始。副社长慷慨激昂讲了大概有1小时,停都停不下来。 我估计他有点high了,报社老龄化严重,大概是很久没见到这么多学生用崇敬渴望的眼神看他。 讲着讲着,不满足于单口相声,开始挨个介绍。 “看看你们的学长学姐,在日报不过几年,现在都成长为优秀记者了。” 说着大手一挥指过来。 我就站在旁边,头皮一阵发麻。不知道他准备怎么介绍,毕竟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得赶紧想辙帮领导避免尴尬。 再说老子也不是这学校毕业的,学姐可算不上。 “比如这位--”副社长果然卡壳了,眼神示意我。 “陈燃。”立刻领会,在台上稍微欠了欠身算是自我介绍。 “陈燃记者”副社长接着说,“今年是优秀记者吧,报道了泄漏事故,大家都知道吗?” 我露出一个官方的微笑,抬眼扫到小缪低着头,旁边的林嘉月倒目光灼灼。 又互动了一阵,副社长总算结束他的演出。随后人事聊了半小时待遇,开始收简历。 按计划,我们今晚要完成简历初筛,明天全天安排面试。 毕业生和实习生分开两张桌子,学生一窝蜂涌上来,很快简历堆起来老高。 没再看见小缪,林嘉月很后面才走上来。她把简历放在实习生的桌子上,大方跟我打招呼,“原来您就是陈记者。” 我一边整理简历,一边笑着点点头,“准备来实习吗?我看过你稿子,写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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