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两部也已经派出了兵马,一则呼应郑侯爷前行的这一队伍,二则是向玉盘城那里靠拢,同时,按照侯府事先给的指示,向望江那边擦一擦; 虽然名义上不是自己的防区,但打着为平西侯爷开道的旗号,还是能稍微越界一些的。 界限嘛,你不擦,它就永远清晰,经常擦一擦,它也就模糊了。 接见完后,两位总兵又去看了看自己放在郑侯爷身边的儿子,随后就回各自所部。 郑侯爷这一支队伍,则继续保持着先前的速度,不急不缓地向西。 等队伍到达玉盘城时, 颖都那边,成亲王府、太守府以及诸多其他衙门,居然都派出了人在这里候着,他们像是嗷嗷待哺的鹌鹑,正迫切期望着平西侯爷能够早早驾临颖都。 郑侯爷接见了成亲王府和太守府的人,其余方面的人,一个都没见。 就是前两者的人, 郑侯爷也只是听他们短暂地说完,没让他们带话回去,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随后, 平西侯爷的队伍,在玉盘城内留宿; 郑凡本人,还泡了个澡。 这座昔日被“两脚羊”的晋地繁华名城,经过了几年修养后,倒是开始逐渐恢复些许昔日的繁华意味。 城内的赌坊、青楼,再次成为了支柱产业。 人气聚得快,来钱也快, 在很多时候,这是没得办法时必然会出现的局面。 与之相对应的,是玉盘城外,蜷缩在墙角跟的一片片瘦骨嶙峋的难民。 难民,原本应该更多,毕竟,这还是晋东的平西侯府努力吸纳了一部分的遗留。 但,可能瞎子本人还是低估了水灾以及连年战乱对这片地区所造成的恐怖影响,原本欢天喜地地还想着多筹点难民吸纳进来,到最后,开始下令让宫望公孙志部设卡,阻拦难民的向晋东之地的涌动,同时,原本的宣传口子,也停止了发动,不再鼓捣那边的难民向东。 因为,侯府,已经吃饱了。 瞎子为了应对这场粮食危机,早早地进行了屯粮计划,现如今,至少晋东的百姓,每天能有两顿土豆泥入腹,但要是难民再多下去,侯府就已经无法安置了。 人口,是极为宝贵的财富,但任何事情,都过犹不及,吸纳太多人口你却无力安置养活的话,马上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所以,还是得再等等,等到侯府对晋东之地的开发进入到下一个关口,等最难的这口气顺下去了,再慢慢吸纳也不迟。 按照瞎子的说法就是, 等最难熬的冬春过去后, 老弱病残的,都筛走一批,剩下的,就更方便挑挑拣拣了。 冷血不? 冷血。 但在晋东之地,很多早早过来的流民难民们,在听说了这土豆泥糊糊是源自于侯爷麾下一名盲者幕僚提前种植出来的消息后, 很多人,开始给瞎子立牌子,供奉。 难民营里, 甚至流传出了那位“北先生”之所以双目失明了,是因为他见不得人间疾苦的说法。 为此, 瞎子还特意就这件事,向郑凡这位主上禀报过。 这不是他搞出来的,他没想过给自己身上也塑造出一道光。 郑凡也就一笑了之,甚至还反问瞎子,等几百年后,这里会不会流传出他们的庙? 自己坐首座,法相庄严,莲花台下,一群童子,打前的,是一个瞎眼童子,端的是悲天悯人相。 瞎子特意禀报,是一种他认为的规矩,是一种必须要走的流程; 但实则, 无论是郑凡还是瞎子,都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产生猜忌,只当是一种饭后闲谈。 …… 夜宿的府邸院子内, 陈大侠有些好奇地问道: “江对岸的人明明在苦苦等着他,他为何还这般悠哉悠哉的?” 陈大侠很少对郑侯爷用敬称; 因为在陈大侠朴素的世界观看来,郑凡现在并不是威震天下的燕国军功侯,而依旧是那个曾被他误会过的银浪郡里的小小守备,是一个差点被他杀死,最后却又对自己以德报怨的……嗯,挚友。 戴着斗笠的剑圣坐在院子里,龙渊藏于布帛包裹之下; 然后, 看着自己的儿子刘大虎,领着一帮少年郎正极为兴奋且认真地为平西侯爷砍柴火,烧热水,洗澡。 此时的剑圣和家里的剑圣,在气质上,是完全不同的,外加没有用真面目示人,所以,刘大虎并不晓得,坐在远处亭子里的那位白衣侠客,竟然就是自己那个身体一向不好的爹。 看着自己儿子那么严肃那么庄严地忙里忙外只为了伺候那位, 还觉得一脸神圣的使命感, 剑圣抑郁得不行, 情不自禁道: “真是蠢得可以。” “………”陈大侠。 陈大侠羞愧地低下头,师傅这般说他,他是断然不可能还嘴的。 一同坐在边上,习惯性地喜欢和剑圣拉拉感情的苟莫离在此时则笑道; “这就叫牌面,这就叫身份,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反而丢了那份排场,这排场,很多时候看似一点儿用都没有,但关键时候,有它在,其实能解决很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