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涉川却已经在筹划着后事,“小严医生都说了,这只是普通的肺病,只要好好养着,一定会治好的,肩上的伤,也会好的,为什么要说这些?” “身上的伤当然会好。” “那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些像遗书一样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赵怀律不懂,梁涉川更不知该怎样和他解释,犹豫再三,到了嘴边的只有淡淡一句,“绮岁要是不愿意养那个孩子,希望你能帮我带着。” “哥!” 房外渡来轻浅的脚步。 直觉抵达梁涉川心尖,他举起食指,抵在唇中,语调柔和,带着劝诫,“绮岁回来了,小声些,别让她听见。” 下一秒。 房门被敲响。 的确是绮岁的声音。 “在忙吗?” 门从里被拉开。 梁涉川挡住了里面赵怀律的身影,他正在紧赶慢赶签下自己的名字,耳畔是他们日常似的对话,越是平凡,越是令人心酸。 “医生怎么说?” 每每产检回来。 梁涉川关心的总是孩子。 绮岁不冷不淡地凝视着他,“说我生病了孩子会不健康,以后少去山上淋雨。” “好,以后不去了。” 也没有机会去了。 她还有心情打趣就证明身体状况不错,梁涉川也能安心。 关上了门。 赵怀律一个人被留在里面,他一页一页纸的签过去,掌心布满冷汗。 白昼跟着消失,又因为是雨天,夜晚来的很快,不知不觉便笼罩了所有,等他签完,手腕酸痛,抬起头,循着阳台的窗子看去,院中的花草都被笼罩了一层暗影。 静静的,又不明不白的立在那里。 有柳念念帮忙。 斐姐不用一个人准备晚饭,缩减了很多时间,几人在七点前就上了桌。 可却各有各的心思。 绮岁坐在赵怀律对面,她是不会观察别人的。 只是今天,这张桌子上,赵怀律最反常,吃的很快,执着筷子的手却时不时的打哆嗦,连倒水时都洒了几滴。 不光是绮岁。 连斐姐也看出了赵怀律的异样,拍了拍他的后背顺气,“饿着了,今天吃这么着急。” 他自己着急倒无所谓。 却还要拉着柳念念一块着急。 “念念,快些吃。”赵怀律轻声催促,语气很好。 听来也没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偏是江封喜欢小题大做,没事横插一嘴,“人家吃饭你也要催?” 柳念念最是爱细嚼慢咽,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 赵怀律不作声。 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等。 柳念念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不是没胃口,也不是怕什么,她放下碗筷,侧身到赵怀律耳边,是亲昵的姿态,“怀律哥,我吃好了,你有什么急事吗?” “咱们先回去吧。” 他握住她的手。 再多坐一秒,他很有可能就要爆发了。 他们走的很快。 赵怀律更是急的连个招呼都没打,柳念念被拽着,跌跌撞撞,回头道别,“姐,我们先走了,明天早上过来。” 斐姐只当是他们夫妻有事,并没放在心上。 倒是江封,最看不得的就是他们甜蜜的样子,用力放下筷子,擦擦嘴,“我也不吃了。” 梁涉川本就不喜欢这么人多。 在桌下轻踢了下江封的脚,动动脸,“那快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