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他,让他吃药。” 顺带拿走了一杯温水。 绮岁一手药,一手水,走进房间,用脚踢上了门。 窗帘只开了一半。 光明一半,黑暗一半,空间被光影切割的很有层次感。 绮岁走过明亮处,在漆黑的床头停下,将药和水一起放下,没有情绪地问:“先上药还是先吃药?” 昏睡的浅眠很容易被叫醒。 梁涉川撑着绮岁的手腕坐起来,艰涩地咳了两声,倦态已经脱离不了了,“我昨晚是不是又吵到你了?” 他声音温柔,目光很轻。 “没有。”绮岁扣了两颗药塞进他嘴里,很粗暴的动作,完全不像斐姐对他那样小心翼翼,她越是这样,梁涉川反而越舒服。 他那么高傲的人。 是不愿意别人把他当成病人的。 “水。”梁涉川摊开手掌,憋着嗓子的痒。 绮岁撇撇嘴,很不耐烦地将水杯递过去,还埋怨着,“给你,大爷。” “轻点。” “轻不了,我就这么重。” 偏是这样骄纵,憨气十足的绮岁,才更像以前的绮岁,梁涉川才更舒服,也更喜欢。 她过去将窗帘全部打开。 半边的黑暗被驱散。 梁涉川很久没见过光,突然被明光覆盖,眼皮不舒服的酸涩起来,忙闭上眼睛躲开,用手半遮住,无措地去喊绮岁,“不要全部打开。” “就要全部打开。”绮岁跟他作对,拉开窗帘不够,还要开窗换气。 又一鼓作气过去一把将梁涉川拉起来。 动作幅度大了些。 撕裂了他的伤口。 他痛呼一声,捂着肩头的伤。 绮岁非但不担心,还牙尖嘴利地讽刺他,“现在知道疼了?那是一颗子弹,不是一颗糖,当自己是铁人呢?” “你非要这么说话?” 她冷哼,架着梁涉川的手臂让他站直,扶着他往阳台走,还要照顾着让他坐下,给他拿衣服披上。 清俊的脸斯文不减,病容更重。 像是吃了几百年药的人。 这次是严律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出来,因为伤势特别,连公立医院都不能去,在严律的私人诊所住了七天,今天才被安排出院。 特意叮嘱这些天要好好养伤,养不好,病根子就是一辈子的。 可梁涉川根本不在乎,他兀自将衣服拢好了,看着绮岁在阳台浇花打扫,斜阳漫进来,落在她的肩上,美好柔和,“你穿那么多,不热吗?” 夏季还没走。 绮岁就已经套了第二件衣服了。 她闻声回头,恨不得给梁涉川一下,“管你什么事,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为什么要穿那么多,还不是害怕他突然又吐血,突然又冷了,再者就是,她不想将微微显怀的小腹露在外面,很不习惯。 “绮岁。”梁涉川没有一刻安静下来,远远拽住她的袖子将人拖到身边,“你是真心想照顾我的吗?” “什么意思?”她不解。 “还是因为同情?” 明知故问。 绮岁没有给他一点柔情,直白又简短,“因为同情,同情你快死了,行了吗?” 梁涉川的手放下,笑容微苦,却也不恼,“你怎么能连骗我都不愿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