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舀起汤,喂到嘴里。 床上洁白的被子团在一起,有些杂乱,都是她弄出来的样子。 梁涉川拿了外衣披在她肩上,“太冰了,明早一定会肚子疼。” 她不理会他。 兀自喝着汤。 梁涉川暗骂一句狼心狗肺,便坐到了一旁。 绮岁润过了嗓子,音色很清晰,颇有点播报新闻时的一板一眼,“你知道吗?读书的时候,款款最喜欢拉我去喝绿豆汤了,她说这是她在京都找到的,最划算的东西。” 小房间内所有的温情瞬间都变成了冷意。 这是报复,梁涉川身子僵了僵,嘴角微弯,是冷笑,“你让我晚上十二点帮你去买这个,就是为了提林款款?” 绮岁没回头,将清甜的汤一口口喂进嘴里。 可那么甜的东西喝下去,她心中竟然满是酸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是我的朋友。” “所以呢?你想让我跟她道歉,还是让我给她死去的弟弟磕头,绮岁,你搞搞清楚了,她有现在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男人说变脸就变脸的功夫,绮岁早有领教。 她不喝了。 放下小勺子。 桌上那盏灯映照着她眼中打转的泪花,眼神是疲惫至极的绝望。 借着灯光。 梁涉川忽然看清了绮岁眼睛里的东西。 她轻笑,唇上红润润的,“我不想让你怎么样,只是我没办法在知道这些事情以后,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然无恙的跟你在一起。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是你。” 她压根也不是什么黑白分明的人。 她甚至有些护短。 “绮岁,你就那么相信林款款?”梁涉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她根本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呢。” 道出真相的念头在他心里盘桓,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反复几次。 搅得他不得安宁。 可为了护住绮岁心头最后的那片净土,他还是瞒了下去,垂下眼睑,轻声呢喃,“算了。” 绮岁没有追问这个“算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习惯了在争吵后用夜晚来抚平伤口。 黑夜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只有耳畔的喘息是鲜活的,在这鲜活中,绮岁拥住梁涉川的腰,一点点蹭到他的脸侧,声音碎碎的说:“我们分明这样近,却又好像很远,你说是吗?” 是啊。 梁涉川在心里轻声答。 他们之间的距离降到了负,两颗心却仿佛相隔着千山万壑。 一扇门外。 客厅灯亮了会儿。 斐姐独自站着,冷静完后关灯要回房间,路过一楼阳台,看到男人的身影,心猛地一惊,还以为是贼,仔细看过去,分辨出小严的脸。 他也受到了惊吓,脚步一顿,“姐,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 “我还想问你呢,”斐姐缓了缓气,“几点了,你在阳台干什么?” “白天有药忘在这里了,来拿。” 说着。 他举起手上那盒药晃了晃。 斐姐看清楚,“快去睡吧,在这吹冷风,当心感冒。” “好。” 等她走了。 严律垂下拿着药盒的手,另一只手里藏着一条女人的项链,是绮岁经常带的那条,不小心断了,掉在了地上,被他捡起,他抿抿唇,“明天再还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