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来回花了一个小时。 在车上时。 梁涉川就猜到绮岁会先睡着。 绿豆汤带回去时,已经不冷了,颜色也不如刚从冰镇柜里拿出来的晶莹剔透。 梁涉川站在冰箱前,一转身,微弱的光亮下便看到了斐姐裹着外衣,有些疲惫的站在那里,似是打量,似是可惜地看着梁涉川。 斐姐上了年纪,这两年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有时笑起,会拉起很皱的一块。 这份苍老现在全部融进了眼中,浸透在了叹息声中,“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绮岁白天吃多了甜的,夜里腻,想喝绿豆汤。” “怎么不叫我起来给她煮?” 在冰箱边上。 寒气都重了很多。 梁涉川很是温和的摇头,“她嘴巴馋,要喝以前学校附近的那家才行。” “这么晚,你就跑去给她买了?” “那能怎么办?” 是啊,那能怎么办,他必须要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她才不至于还生着闷气。 斐姐的神情变了变,转化为惆怅,她拽着衣服,裹着自己的肩,看梁涉川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般担忧,“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这么宠着,也不是办法。” “姐,我有分寸。”梁涉川忽然明白了她想说什么,“我不是蠢货。”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你要是做错了就道歉,这么卑躬屈膝的,是干什么呢?” “您休息吧,我要回去叫绮岁了。” 梁涉川肩膀沿至身侧的清瘦线条落着一条光线,他侧了侧身子想走,斐姐伸出手拦住他,音量忽然压的很低,几乎变作了气声,犹豫几秒,冷不丁问,“还有,愿愿坐牢,说她买凶伤害岁岁这个事,你真的相信吗?” 皱了下眉,梁涉川沉重冷静,“她不是还有五个月就出来了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一直觉得这个事不对劲。” “姐,这些事,不要提了。” 已经过去又铁板钉钉的事,实在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没再多说。 梁涉川从厨房回到卧室。 不出所料的,绮岁已经睡着,大概率已经忘记了绿豆汤的事情,睡梦中,颈后蓦然穿过一只手臂,将她的脑袋稍稍抬离了枕面,腾空的感觉瞬间便将她惊醒。 灯光亮起的同时,绮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困乏让瞳孔升起雾,嗓音软和下去,“回来了?” “嗯,不是要喝绿豆汤吗?”说着,梁涉川眉间流淌出温柔的神色,覆身在她唇上啄了下,齿尖轻咬,带起的痛让她立刻清醒,“嗓子还腻的慌吗?” “我想坐起来。” 小心避着受伤的手,绮岁被抱起。 她坐在床沿边的小型办公桌前,椅子舒服,那块椅垫还是她在一家二手市场淘来的,棉麻编织,很特别的花纹。 梁涉川有时半夜临时需要开会。 起了身便能坐在这里,很方便,现在却成了绮岁吃东西的桌子。 他将冰镇绿豆汤端过来。 房间又是昏暗的状况,仅靠着床头那一盏壁灯照明,有限的光源微散,映照着桌上那只白瓷色的小碗,里面装着冰镇绿豆汤,很清澈的颜色,沉在碗底的豆子煮的软烂,隐隐散发着清甜的气味。 绮岁坐在椅子上,弯着腰,用左手艰难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