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近,梁涉川将绮岁面庞中的怯弱和惧意看的很清晰,连带着她眉头的褶皱都被急速放大。 车牌号太眼熟。 绮岁不用细想,也知道来的是谁。 还没走到车旁。 蒋沅便在她耳边轻笑着调侃,“早上还有消息传来他去了陵洲,这才几个小时,就赶回来了,他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干妈,他没有那个意思。” “有没有可不是你说的,要看他怎么想。” 站在车旁。 绮岁本想跟梁涉川解释一句,话还没说就被蒋沅拉到身后。 她挡在绮岁身前,气势汹汹,像是在兴师问罪,“我让岁岁来坐一会儿,段总就这么不放心?” 梁涉川最大的逆鳞便是这个称呼。 尤其是在绮岁面前提起。 她的所有不幸都是从他身份揭露开始的。 “天黑了,该回去了。”梁涉川慢慢掀起眼皮,瞳孔在光合下呈褐色,清透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的可怕。 从前他还忌惮过蒋沅。 现在蒋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是看在绮岁的面子上,他才将她当做长辈对待。 “我知道了。”绮岁音量过于微小,她拉扯了下蒋沅的手腕,面露艰难神色。 夹在他们中间,并不好受,蒋沅能够理解。 全天的最后一抹光流逝干净。 蒋沅站在原地,目送梁涉川驾车离开,眼尾促狭,“以为是条忠诚的狗,没想到养了条有野心的狼。” 她忠心的保镖就站在一旁。 他耳朵机敏,蒋沅的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楚,稍愣了下,旋即疑惑地看过去,“沅姨,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蒋沅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秘密。” 郊区这片几乎已经快到了京都的边界。 再远一些,恐怕就要踏上出城的高速。 梁涉川离开时忘记了打开导航。 车子在偏僻荒寂的公路上行驶,漫无目的,每逢路口他都没有停下,而是直直开了过去。 车厢内无限沉默下去。 因为生气,梁涉川嘴巴也刻薄了些,“你跟斐姐说我同意你过来的?” “我怕她多想,就那么说了。”绮岁对梁涉川多少有些惧意,在心虚的情况下更甚,“你怎么赶回来了?” “不想让我过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打搅你们了?” 他这么咄咄逼人,绮岁心头疲惫,想解释的冲动顿时也瘪了。 从明亮到黑暗。 不过是一段路的时间。 不知究竟走到了哪里,两旁再也没有指示的路牌,就连护栏都渐渐变了模样,几盏冷白的路灯飞速划过,照亮了梁涉川布满血色的眼睛。 绮岁正想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梁涉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但也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仿佛有一颗滚烫的火球在舌尖烧了烧,还没等开口,梁涉川冷不丁的笑声便打断了绮岁酝酿良久的思绪。 他张张嘴,轻松的仿佛帝王下达命令般,“以后就不要跟蒋沅多见面了。” “为什么?”绮岁唇舌都在发颤,“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只是昨晚忘记告诉你了而已。” “她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亲人?” 认定了这是绮岁冠冕堂皇的借口。 梁涉川尾音拖出一声嗤笑。 绮岁生来就是带刺的花,容不得人采摘,更容忍不了践踏,“我是人,不是你的私有物,我有我的自由。”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