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朝赵究走来,夏昀跟着赵究身后的人全都退下了,沈观鱼问道:“可是才出了御书房?” “嗯,有些事忙。”赵究轩昂的身影笼住沈观鱼,理了理她因为劳作有些凌乱的鬓发。 “可用膳了不曾?” 赵究摇了摇头。 沈观鱼便将沾土的手背到后面去,朝他扭了扭自己的腰,赵究被她的动作弄笑了,大掌抚上那一把纤腰揉了揉,凑近欣欣然问她:“这是何意?” 见他想歪了,沈观鱼拿额头轻撞了他肩膀,说道:“我手脏,你把我腰上的荷包打开。” 赵究依沈观鱼所说掏她腰上的荷包,就见里头是干净的棉布,棉布里包了两块豌豆黄,气息香甜。 以为是她手脏又想吃,赵究喂到她的嘴边去,沈观鱼歪开了头:“这是我预备午后吃的,陛下不是没吃午饭吗,先垫一点吧。” 赵究这才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沈观鱼带着些期盼问他:“好吃吗?” “好吃,”赵究拉过她坐在一旁清理干净的石凳上,将另一块喂她嘴里,等两个人都吃完了,才问她:“怎么想着当起小农妇来了?” “我看书都看倦了,就想着不如种点草,每天来浇浇水,看它长高了多少,也蛮有趣的。” 赵究看向那开垦得乱七八糟的一小块地,锄头歪倒,旁边还放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大概是种子。 问她:“那你预备种些什么?” 沈观鱼显然预备得十分充足,自信说道:“书上说,秋天种萝卜、茼蒿、豌豆苗都可以,我打算都种一点看看。” 赵究拍拍手起身,拉过锄头说道:“那朕帮你种。” 沈观鱼心底傲气起来了,说道:“谁要你帮,不如咱们比试一下,这边你的,这边我的,若是我种得比你好……” “如何?” “那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若是朕比较厉害呢?” “你说呗。” 赵究凑到她耳畔说了一句,沈观鱼“啊”地捂住了耳朵:“不要!” “就答应朕一次嘛,”赵究低着声音祈求,还不嫌弃地拉着她的手晃悠,“朕还不一定能赢呢。” “行……吧。” 沈观鱼犹豫了好久终于点头,她好歹是看书了呢,一切知识都已通达于心,赵究他一定比不过自己。 得了准信,赵究眼里聚着光彩,让人有寻了一把锄头来,沈观鱼也踌躇满志地把起自己的小锄头。 半个时辰后,沈观鱼不顾泥土脏了衣裙,歪在自己开拓了浅浅的地垄上,气虚地问道:“陛下,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对面的赵究将种子和细土混匀实,撒在了表面,又轻轻沟底覆盖,从开垦、松土、种植一堆事做下来行云流水,分外轻松。 他汗都不见一滴,说道:“朕幼时为了几口饭,就跟着庄户人做这些,到了收获的季节,收割粮食、打粒、晾晒那才是跟老天爷抢时间,那时候正是累呢。” 对啊,她怎么忘了,江究是苦过来的。 时间过得太久了,沈观鱼几乎要记不起赵究的出身了,隐约记得他的外祖父家是江南的小官,母亲因为未婚生子,后又嫁给了一个夫子。 作为江究活着的时候,沈观鱼见他,不是帮白徽舞弊为了挣吃饭的银子,就是在雨中采摘草药打算拿去卖,也是为了一口饭吃。 她怎么就忘了呢,赵究是从小苦到大的孩子,在所有能看到他的所有时候,都是孤单一个人,为着自己的生计奔走。 “怎么了?”赵究见她的眼神不对,明澈的眼睛不知怎的挂上了一圈浅浅的红。 以为她是输了才害怕兑现赌注,赵究忙过来扶起她:“好了好了,先前的打赌不算数,不哭了好不好?” “嗯……?嗯!”歪打正着的沈观鱼红红的眼圈立即消了下去,猛点头,她也确实不想伺候赵究那事儿。 说罢也不嫌自己脏,直接圈着赵究的腰,跳起来亲了他的脸侧啄一下,又缩进他怀里躲着去。 赵究竟被小娘子猝不及防轻薄了一下,紧接着沈观鱼的脸跟粘在他胸口似的,就是不让人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