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蛊相通,当初在阿筹身上的蛊,又有几只是他放上去的? 洛书突然一脚踩上了丁香的肩头,将他踩得仰面躺了下去。 他一想当初小小的,缩成一团的阿痕,一想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阿喜,就觉得心口像是被挖了一块肉一样,恨不能将眼前的人剥皮拆骨。 丁香突然尖叫了起来。 毫无征兆地,他尖细的惊吼声划破了夜色,拼命在地上打滚,似乎要将什么东西赶出去。 红柚嫌弃地用尾巴扫开试图顺着脚钻进洛书衣襟的蛊,得意洋洋地向洛书邀功。 洛书看着红柚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师父!”子车痕与子车筹听见这边的动静,便看见红柚将虫尸扫开的一幕,登时又惊又怒。 “没什么事,”洛书随意摆了摆手,道:“只是他想给我下蛊,然后被红柚给破了,现在被他的蛊反噬呢。” “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就赶快了,过不了一会他就要被他的蛊吃得渣都不剩。” 肉眼可见的,被养在身体里的蛊咬破皮肤血肉钻出,不一会已经看见了白骨。 洛书走远,将空间留给了三人。 被压在心里的恨意不代表不存在,善恶有报,洛书从没想过要教什么“以德报怨”。 子车痕与子车筹并肩站在一起,丁香仰头看去,剧痛中两人背着月色,模糊了细节,宛如并蒂而生的花,无人知晓分别。 丁香的脑子乱成一团,他只记得方才那一声“师父”,前面是否有称呼姓氏,他就不记得了。 “他是师父?师父?什么师父?” 一枚银针插入他的后颈,丁香的声音瞬间被压在了喉咙里。 子车痕面露厌恶,“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喊师父。” 丁香睁大了眼睛。 子车筹低头看着他,突然勾了勾嘴角,笑容是不同于在洛书面前的乖巧。 “地蛊金牌长老……” 他拉长了的声音没在一声轻笑里。 “说什么爱蛊成痴,其实是被蛊弄伤过吗?” “你的脸上,真是好看。” 丁香一怔,顺着子车筹的目光低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面具。 那一张描摹着血色丁香的黑色面具已经残缺,滚落在虫尸与灰土之间。 丁香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尖叫,但是喉头的银针锁住了惊叫声。 他扭动着身体,想要将脸遮住,想要将面具重新戴上脸,可是他被捆绑地严实,无法遮挡。 他的脸上,被面具遮挡住的地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凸起与坑洞,零星的白点在坑洞中寄生。 “中了‘生蛊’还能活下来,倒是命大。” 生蛊极为恶毒,但凡被下了蛊,生蛊游走于皮肉之间产卵,是将宿主当蛊皿蛊料,最终宿主将会全身腐烂而死。这丁香所中的蛊,居然只长在脸上,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 子车痕洁癖发作,忍不住扭过头看向一边,子车筹拉住子车痕的衣袖,道:“哥哥,算了,不看了,别脏了眼睛。” 子车痕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又摸了摸子车筹半长的发。 当初的子车筹,定是比丁香更要疼上千百倍。 丁香身上的蛊反噬越来越厉害,下肢已经被吞噬殆尽,白骨森森,而蛊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们在钻咬着骨头,要将丁香身上最后的价值压榨干净。 在它们看来没有什么不对。 这只不过是与以往一样的,一次进食而已。 这是蛊虫,也是当初被当做蛊料喂食的人的冤魂。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