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弟弟,是他的半身,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不知为何莫名的有点难为情。 这是一次当着整个江湖的、最彻底的握手言和,是对当年事情的彻底释然,也是对子车筹的最有力的维护。 子车痕不善言辞,却不代表他情感淡漠。 武林盟与魔教都为子车筹洗清罪名,他有什么理由不出手? 他曾想过召四方来人诊治,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也想过负箧游历,将这件事一一说与众人,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说出来。 不过说出来就说出来。 子车痕感受着自弟弟那边传来的欣喜与担忧,突然觉得之前的难为情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事实上,作为江湖中“医手遮天”的圣手毒医,今日的这一番言论,比武林盟和魔教更为有用。 毕竟那两派掌管的是武林中的“法”,而他掌管的却是“命”。 丁香死死地盯着子车痕的一举一动,被啃咬地残缺的指甲抓挠着面具,最后竟然抓出了道道血痕。 “弟弟、弟弟……弟弟?” 子车痕戴着斗笠,子车筹戴着面具,子车痕长发及腰,子车筹堪堪到肩,两人具是广袖长袍,一身白衣。子车痕衣衫素白,无纹无理,子车筹的袖口上用素白细丝糅着银线绣着朵朵佛莲,只有在光下才能看出朦胧的轮廓。圣手清冷,是一种神观众生的高,血蛊师清冷,是一种视人命为草芥的邪。 两人好像是处处不一样的,又好像是处处一样的。 直到子车痕转过了身,与子车筹并肩看向他,两人的身影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就像是当年的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身形相貌,一个活泼,一个腼腆,同样的长相精致,同样的……育蛊之体。 “你是子车欢!” 子车痕冷声道:“吾以前确实叫这个名字。” 丁香身形一动,猛地往前冲,似乎是想要将抓住子车痕,还未到面前便被洛书的暗器逼退。他不曾分出半点注意力给洛书,只是死死盯着子车痕,“育蛊之体、完全没有被开发的育蛊之体,谁做的,居然让你学了医术,实在是太浪费了,太……” 丁香说了一半的话噎在嗓子里,他想起自己捧着奇珍异草多次求医又被拒绝的情景,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你……” 丁香还未说出口的话被一阵清脆的掌声打断,洛书懒懒的声音响了起来,“死的都是话多的,你现在算不算是拖时间?” 丁香被戳破的心中的打算,终于将目光移向了洛书。 怎么又是他? 这人到底是谁? 洛书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他仰头,似乎透过重重天幕看到了什么,侧头笑了笑道:“还是尽快动手比较好。” “你的援军没有到,我们的却已经到了。” 远处马蹄声急,正是冉星辰的军队。 ……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役。 四只蛊王同时出现,将蛊群压制地无法喘息,而没了蛊帮忙的蛊师,在几倍的人数面前,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洛书默默计算着时间,红柚爬回了他的肩上,撒娇似的轻轻蹭着他的脖颈。 他走到丁香身边,他在意的精致妆容已经花得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指甲上描摹精致的丁香花也断为了两截,只是声音依旧尖细,听得人眉头直皱。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筹备了这样久的计划竟然会失败,他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周围的人又担心蛊虫手法诡谲,他周围竟然生生空出了一圈,看见洛书,索性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了洛书身上。 却不曾想,这火气还真没发错地方。 洛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是这个人渣,发现了阿痕阿筹的特殊体质,将这件事捅到了施己教,以他们两个的体质做出了种种猜测与计划,导致为子车一家带去了灭顶之灾。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