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我见你待她格外不同,便知你是用了心思的,今日又见你如此萎靡魂不守舍,心里愈发为你着急。 叶远洲的名声在外,都道他良善谦逊,不然当年姜雪也不会把宝忆托付给他,姜雪既然做了决定,必然是都为宝忆思量过的。 旁人便也算了,叶远洲那样的为人,母亲只能劝你一句,算了吧。” 周启沉默不语,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收紧又松开,如此重复。 他在周家十几年,可周夫人还是看不清他心思,周启经历灭门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内敛克制,便是有再不如意的时候,也不对外宣泄抱怨。 不似周临周澹,时常还会耍点小性子。 他完全没有。 “母亲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 虽得到这样的回答,周夫人却还是不能安心。 夜里特意让小厨房炖了养神汤,得知周启都用光时,周夫人支着脸,与周大人咦了声。 周大人刚下值,不知道她心里揣摩什么,边解腰带边回头问:“夫人想什么想的入神,你离拿灯火远点,仔细烤了头发。” 周夫人扫了眼,罩纱内的火险些烧到发丝,她直起身,打理散开的鬓发,“夫君,你觉得沈侍郎家的嫡女如何?” 沈侍郎老来得女,嫡女将将年满十六。 周大人坐回榻上,宽衣后钻进薄衾:“挺好的小姑娘,长相好嘴也挺甜。” 周夫人翻身压在他胸口,满脸喜色:“那把她跟咱们启哥儿撮合撮合,成吗?” 周大人垂眉看了眼夫人的手,颇有疑虑:“夫人不觉得她小了点吗?” “不小不小,总归是及笄了。” 何况,兴许周启就喜欢小的呢。 宝忆比沈家姑娘还小,周启不也巴巴等到人家及笄? 周夫人当即觉得,沈家姑娘一点都不小。 没几日,周夫人便跟沈家女眷约好了听戏,就在沿江戏园子。 周启是被府里小厮从大理寺叫到戏园去的,去了后才发现周夫人有意为他说亲,他不好当面拂了周夫人美意,便捱着时辰在那专心听戏。 虽在江边,还是有股热燥燥的潮气扑来。 周启目不斜视,从袖中取出折扇打开,慢慢扇风。 从旁坐着的姑娘眉眼间难以掩饰的喜欢,她早就听过周启,如今当面见了,只觉得果真是个神仙般气质如玉的男子,眼眸长且深情,鼻梁高挺,下颌线如刀劈斧砍,线条硬朗不失柔美,她看的心神荡漾。 正欲搭话时,听见母亲笑道:“你们两个下去走走,我与周夫人说两句贴心话。” 刘清秋是早早得了信,知道周夫人今日邀的是沈家女。 先前父亲和两位兄长将她关在府里,逼着她去讨好西北大将军陈旌,她不愿意却也不敢拂了父亲的心意,硬着头皮侍奉,可那人跟冷面神一般,看他一眼,都觉得浑身被刀子割过。 若叫她嫁给这样的人为妻子,不如一刀了结来的痛快。 她站在与周夫人相临不远的亭中,瞧着周启与沈家女出来,便整理了发饰衣裳,缓缓走出门,事先等在两人必经之路。 刘清秋不明白,她放低身段去讨好周夫人,为何她绝口不提自己与周启的事,一个姑娘家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失颜面,她自以为为了周启已经做到极致,也合该拿到自己该有的回报。 “郎君,好巧。”刘清秋转身,状若无意的抬头,盈盈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周启点头算作回应,旁边的沈家姑娘见状,与刘清秋行礼道:“刘姑娘。” 刘清秋欠身回应。 “你们也来听戏?”刘清秋循着脚步,自然而然地跟上,本就不宽的沿江小路,只盛的下两人并肩行走,沈家姑娘被挤到一边,不得不委屈的落后一步,跟个丫鬟一样。 刘清秋乜了眼,心中暗暗嗤了声,又温声与周启说道:“先前听周夫人提起过,爱听这园子的戏,我便时不时过来坐坐,今儿有出贵妃醉酒,刚听完出来透气,没成想就碰到郎君了。” 言语间的娇怯恰到好处。 柔软的披帛若有似无拂过周启的身,他不动声色往前走着,也顺势将沈家姑娘抛在远处。 刘清秋的婢女将人拦下,很是嚣张的挡了沈家姑娘的路。 周启心知肚明,却未阻拦。 终于走远些,才淡声回道:“我本也没想来这儿听戏,方陪母亲消遣完,这会儿是准备回大理寺的,如此,便不叨扰姑娘,先行告退。” 半点多余的眼神也没给刘清秋,周启转身很快没入甬道。 刘清秋攥着帕子,修饰姣好的面容挤出一丝愤愤,闻讯赶来的婢女见状,都大气不敢出。 忽听一声冷斥:“都在看我笑话吗?!” 深夜,大将军府。 周启自小门进入,熟稔地穿过小路后,来到未插门栓的书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