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把雪糕包装袋扔进墙边的垃圾桶,胡乱攒着纸巾擦干净,总算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身后的家长等候区已然空空如也,他伸长脖子往教室里面看,男人正叫醒了一个小胖妞。 小胖妞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清醒后咧着嘴向他跑过来,“小舅!是你来接我啦,太好了!” “啊。”池烈应了一声,眼睛还是止不住地往隔断里瞟。 好在老天如了他的愿,男人拎着一个鹅黄色的小书包,再次走到门口,“原来是芽芽的家长啊,给,芽芽的书包。” 没等池烈去接,小姑娘自己便拿过来背上,徒留池烈一只顿在半空的手。 也许是怕他尴尬,男人在书包脱手后,并没有马上将手收回,而是迎上了池烈的手,交握。 “您好,我是芽芽的舞蹈老师,汤诗其。” 到这会儿,池烈才算真正听清了眼前人的声音,像冰冻的白糖水一般,第一印象是冷,等转一圈回味咂摸,才知道甜。 池烈回握,嗓音也被糖水润开了,“您好,池烈。” 汤诗其笑了笑便抽回手,半蹲下身子同芽芽道别,随后转回身去收拾教室里的东西。 池烈杵在原地,使劲闭了闭眼睛,刚才两人握手,离得近,他估摸着汤诗其才到他鼻尖。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取向,是原来学校篮球校队那种,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类型。 但不是,他的取向,原来也可以是比自己身形小一圈儿的漂亮男人。 他今天刚知道。 他愣神的时间里,视线都黏在隔断以内,得亏汤诗其在背着身收拾东西,才不至于放肆至此,又没被抓包。 醒醒神,他领着芽芽往下走,在门口给小姑娘买了棒棒糖和烤冷面。 依然是拥挤的道路,嘈杂的人声,还有池烈无奈支在外头的膝盖。所以剐蹭和碰撞仍旧无法避免。 但这次,池烈却没有在意。 纠结一路,再过两个路口就要到家,他才清了清嗓子,稍微沉着下巴问芽芽,“诶,你们老师多大了?” 芽芽抬头,“二十六岁,九月生日,爱喝果茶,独居,单身!” 要不是骑着电动车要看路,池烈肯定会仔仔细细地盯着芽芽的眼睛探究,他还没说别的什么,怎么这小胖妞就拿出了相亲的架势。 电动车拐进路口,池烈状似不经意,“你很喜欢你们老师?了解这么多。” 芽芽还小,心里装不下什么小九九,大人问了,她就答,“菁菁告诉我的,她妈妈要给汤老师相亲。” 捏在车把上的指尖紧了紧,池烈放慢了电车的速度,“哦,那他什么时候相亲?” “他不去。”说到这儿,芽芽不理解似的,拧着小眉毛,“他说要找羊屎蛋蛋,圆粪!” 池烈没带过小孩儿,勉强理解了芽芽的脑回路,心里莫名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却没来得及深究,因为另一种感觉更加强烈。 他有点小洁癖,羊屎蛋蛋一出口,仿佛芽芽说话都有羊的膻味,让他只想加快速度,想赶快回家洗个澡。 这一片小巷路口*错穿插,好在巷子窄,有车也只能慢慢蹭过去,所以没什么交通事故发生。 但自从池烈这个意外来到小县城,所有事都成了例外,到家前的最后一个路口,眼见着就到大门了,却蹿出了一条小狗。 真是小狗,看起来还没有电瓶车的轱辘粗,但偏偏是个活物,池烈下意识只想着躲开。 他从小野惯了,漂移还是飙车都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