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身努力,也是有些运气在身上,而绝大多数的农户没得运气,在年年压迫之下,越过越穷苦,最后多的是卖田卖地沦为雇农。 然则雇农落到乡绅地主手上,更又是另一番惨无人道。 “你既也是深受其害的一个,为何不早些同本官说这些?” 江岂道:“小人正任后便除却了蒋作无那贪官,想来老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了,老百姓都赞您是好官。可又怎好事事全数叨扰大人,这些事牵扯甚广......” 他没说话,杜衡却晓得了他的意思。 若是想要老百姓真的免受盘剥,势必是要动许多人的利益,其间不乏县里的官吏,还有秋阳县的乡绅地头蛇,届时可就再不是除掉一个蒋作无那么简单了。 江岂是不想他知晓百姓是何其水深火热,到时候卡在秋阳县的乡绅地头蛇之间难做,若是得罪了人,日子必定也不好过。 “本官明白你的心意,你一心想报答本官的赏识,昔时本官受知府和朝廷的主考提拔接下秋阳县,和你此时想要报效的心情是一样的。若是来稀里糊涂混日子,五年后大选,本官又当以何脸面去见知府大人。” “该本官做的本官义不容辞,要想秋阳县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些困境势必是都要过的。” 江岂眉头蹙起,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大人深明大义。” 九十月之间便要开始收缴赋税,杜衡需得提前分派好下乡的队伍。 秋阳县下有十二个乡,要分组下派去收赋税。 杜衡预定一个队六名吏员,一个为录册,一个账房,四个衙役。 虽秋收后的主要公务便是收取赋税,但也不能把县衙里的人都派出去,大部分还是要留守在县衙之中。 为此杜衡准备派四个队出去收税,一队完成三个乡的公务。 过了些日子,杜衡把草拟好的计划拿给江岂,让他贴在礼房外头的告示栏上,宣布一下此回县里的秋收计划。 县里的官吏都前去凑热闹看一手的热乎消息,毕竟是一年一度鼓腰包的时候,谁不关切。 “今年只派二十四人出去?一个队就要收三个乡的赋税?” “这可怎么忙的过来?” 江岂见着诸人看人数有限,大有摩拳擦掌想要挤入名额的趋势时,适时道:“大人明令,各队下乡办公务之时有三不可。” 一,不可因公懈职,需早日完成赋税收取之公务; 二,不可强取和诱导农户缴纳辛苦费,愿给则收,不愿不可收; 三,不可收取各户人家辛苦费超过二十文钱,即便有农户愿意给,但是超过二十文多余的数目亦不可收。 江岂道:“届时会以知县大人为首,再组成一个监察队,不时下乡探访检查吏员是否按章办事。若有违命者当即记一过,年底考课不过,不必我说,诸位也晓得会如何。” 众吏员哗然,这辛苦费其实并不是谁去收到多少就自进腰包多少,而是要分给所有参与此次公务的人,大头还得献给上司,其实到自己手上的不多,为此每年办秋收公务的人都想尽可能的都要些辛苦费,如此去了上交的大头,分到手上的也能多些。 以往知县都不做提的,哪里有人这般仔细管过这些,此次安排未免也太过详尽了。 虽心中不是滋味,但又觉得好像是杜衡能做出来的事情。 原本跃跃欲试的吏员顿时又不想再干这遭苦差事儿,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江岂道:“大人说了,晓得这是一项辛苦差事儿,届时秋收公务完毕后,凭借下乡吏员的办事成果会做奖赏。” 倒是听到奖赏二字又来了兴致:“有甚么奖赏?” “咱们知县大人是实诚人,县衙有公庄,届时会宰公庄上的牲口作为奖赏分发。” 吏员一听这话便神采飞扬起来,县里有衙门专门的庄子,一样也是养些鸡鸭猪羊的,外也种植些粮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