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谢无恙施过针,又去后房为他煮药。姜葵轻轻扶起他,以内力为他疗伤。另一侧,谢珩拢袖坐在案前,提笔写一封长信,谢瑗坐在他身边低头研墨。 东方初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一名从人在门外长拜,“殿下……淮西战报到了。” 谢珩顿了笔,望过去。 “我军在宋州附近兵败……”从人稽首再叩首,“淮西刺史领两万士卒,屠掠宋州、叶州等地,三日之内进军至东都附近,关中震动。” “督军弹劾大将军治军不善……”他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听闻收了一半兵符。奏章与战报俱已呈送到太极宫。” “荒唐。”谢珩低声道,“区区一个督军,竟敢涉足行军之事。” 话音未落,又一名从人匆匆奔来,在门外深深叩拜,“殿下!宫里的线报刚刚传来……” 他压了一下呼吸,“朝上一百七十三人……连夜奏请淮西罢兵。” “天子何意?”谢珩低声问。 “圣上下旨不见任何人。”从人低低回答,“太极宫三道门紧闭,只有那道奏章和战报传进去了。” “他决意罢兵。”谢珩缓缓道。 他坐于案前,拢袖抬腕,疾笔写了一道奏章,“我亲自入宫劝他。” “殿下!”第三名从人从廊上走来,叩拜在门外,“东角楼巷大火后,金吾卫骤然封锁子城附近,对外声称是捉拿纵火贼……” 他再叩首,“凌大人和周大人的府邸俱被包围,殿下今夜送出的信皆未能送达。” “那是示威……”旁边的谢瑗咬了下唇,“他们要逼得人人噤若寒蝉,反对罢兵者因此不敢入宫上谏。” “必须有人劝阻罢兵。”谢珩披衣而起,“我即刻入宫。” “如珩。” 身后有人低咳一声,“我去。” 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一旁的少女扶着他缓缓起身。 他压下呼吸里的喘息,用力抵了一下床边,慢慢地站直,“金吾卫敢如此示威,不只是虚张声势……你未必能顺利入宫。” 他望过来,“如珩,我去。我身为储君,无人敢拦我。” 谢珩缓缓地摇头,“无恙,你身上还有伤。” 他怔了下,小皇侄倔强地望着他,一言不发,眼神固执。 “无恙,我真受不了你这副性子。”谢珩笑了声,走过去,抬手在小皇侄的肩上一按。 他稍稍用了点力道,小皇侄猝不及防,一个没站稳,重重跌回床上,一边低低地咳嗽着,一边抬起眸看向他,似乎有点生气了。 谢珩又笑了声,“行了。你好好睡觉吧。我这一趟是入宫面圣,你弄得简直像生离死别。” “虽然你从不叫我皇叔,但我毕竟是你的长辈。”他又道,“你父皇是我兄长,我对他足够了解,知道如何劝他。这一趟入宫,必定是我去。” 他转身推门,接过一盏御赐金莲灯,拢了拢大袖,走上候在府前的马车。 车轱辘轧过青石砖路,渐渐消失在长街转角。 王府内陷入岑寂,庭中刻漏滴答,一声声响在石阶前。 灯火摇曳的内室里,谢无恙昏昏沉沉地睡去,姜葵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谢瑗坐在书案前,几次提笔却难以落字,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步,不安地等待着消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