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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话中嫌弃毫不遮掩。

    帝王跟前,饶是少年天子权势旁落,魏康德的命到底是系在他手中的,他只得讪讪请罪。

    皇帝冷哼起身,掸掸寝衣,宗齐也紧接着起身,腰背弓得极低为皇帝理平衣褶。

    见他径直越过魏康德,宗齐便继续提及适才之事,谨慎道:“从德近日倒是时常在奴跟前,问询着陛下康健呢。”

    鎏金火树灯台前的身形忽顿。

    李承晏如玉般的面容隐入明灭烛影中,宗齐不敢窥圣颜,见他许久不语,便要转投话锋,他却突然开了口:“宗齐,你说,侍二主的奴才,朕敢留下他吗?”

    他的目光投向火树之中,却令宗齐如芒刺背,额间淌过汗液,垂首间,他敛了眸光,顺着他的话赶忙接道:“从德能为陛下办事,是他的福气。”

    “啧,舅舅要是生了气,从德便去扛一扛罢。”

    他说什么,宗齐便连声应着,只腰带处沉甸甸的东西令他眉间生出几缕烦思。

    待皇帝吩咐完,窗外骤风猎猎,几丝细风顺势而入,皇帝眉稍一提,忍不住掩唇咳了一声。

    掸平的寝衣前襟处顿生褶皱,他乜过一眼,很快厉色转身,正逢魏康德躬身欲去阖窗,皇帝直接提腿踹过去。

    殿中砰的一声闷响。

    魏康德跌跪在地,一声也不敢吭,宗齐踯躅着该如何应对,便听掀帐入榻的少年冷声低吼道:“没用的东西,滚出去!宗齐留下伺候朕。”

    ——

    翌日辰时,几名宫娥服侍着玉姝起身盥洗梳妆。

    银珰年岁小手也不怎么巧,绾发并不好看。

    玉姝坐在妆奁台前,将发髻拆散下来,殿门处走来两名手巧的宫娥,徐徐走至她身后欠身福礼,便拿着台上的梳篦将她及腰青丝纷纷梳开。

    银珰瞧着她如绸般的乌发,一时有些愧意,怯声道:“是奴婢之错,将娘子好看的头发给搅乱了……”

    铜镜里晃过女郎那张清艳娇靥,密睫低垂间,玉姝想起小丫头昨夜模样,便道:“你既觉得错了,那便罚你这几日跟着她们好生学学绾发。”

    话音甫落,殿门方向便传来哗啦啦的珠帘碰撞声。

    听着脚步声,玉姝垂着眼也能猜出是谁,她不作声色地将手中挑的一株红辍宝石簪子往云鬓间插。

    倏然间,身后笼过一道高大黑影,清冽气息淙淙流于鼻间,一侧侍奉的几人旋即识趣地垂首退出殿内。

    一截细腕被他掌心握住,长指拨开她微蜷的纤指,男人覆身微弓腰背,掌心贴着滑腻的肤而上,包住柔荑牵引着她手中宝簪,一点点地插入云鬓。

    萧淮止问:“可是如此?”

    玉姝鸦睫翕合,望向镜中人锋锐的脸廓,睇过他俊朗五官,轻轻颔首。

    簪入云鬓,他却仍未放手,掌心的热度不由让玉姝忆起昨夜贴腰的炙热。

    镜中女郎顿起雨怯云娇的神情。

    雪颊一红,挂着玛瑙耳铛的耳垂而跟着晃出红玛瑙之色,螓首一垂,萧淮止低目便看见了她后颈未消的齿痕,与那薄红如潮的颜色。

    撞人眼底,倒是令他眉梢轻提。

    玉姝瞥他眼底在暗,心知不可再继续下去,挣开他掌心桎梏,语调淡淡道:“大将军下朝了。”

    分明该问,她偏冷不丁地说一句。

    萧淮止逡巡过她面上神情,遒力双臂顺势落向她跟前的妆奁台前,半弓着身子,前胸贴着她纤薄的m.nAnchang79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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