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祈福后,再寻个机会支开旁人到这姻缘树下许上一愿。 大殿内,唤不出名字的佛像威严耸立,宋知渺仅是寥寥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转而接过了花凝递来的香火:“在门口候着吧。” 烧香拜佛,心诚则灵。 但宋知渺这会心思都牵在了院中那棵姻缘树上,对于本就不信佛的妙龄少女来说,祈求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不如祈求喜得一位如意郎君。 她不怎熟练地双手持香,在佛像前站立片刻后,躬身上前插上了香火。 然后呢? 宋知渺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蒲团,好似还得跪上一跪。 身子微动,正要屈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便有低沉苍老的声音唤住了她:“女施主还未曾祈愿,又何需向佛祖跪拜呢?” 宋知渺一愣,闻声回头,只见一位方丈走入殿中,面容看上去已是岁数不轻,可身形却并不佝偻,看上去挺立又精神,脸上带着随和的笑,目光却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太过直接,好似两人是许久未见的旧识,但宋知渺又怎可能与这样一位年迈的方丈认识。 只是被方丈一语道破她的不虔诚,宋知渺心虚地垂下眼来,搅了搅手指有些不解,这方丈是如何知晓她方才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祈愿都未想呢。 “镜花水月,因果循环,有些事若上天注定如此,倒不必怀有太多执念,顺其自然便好。” 宋知渺歪了歪头看着方丈,总觉他话中有话,可实在深奥,叫她难以参透。 只是听着这话,她不由开口道:“我并不觉何事都由上天安排好了,贫穷之人可通过头脑和劳力拼搏更多财富,富贵之人也会因为狂妄自大不思进取而山穷水尽,如若一句上天注定便涵盖了世间的万千变化,那未免也太片面了。” 这是父亲教给她的道理,她虽生来便含着金汤匙,但却不应自视清高目中无人,她仍需勤奋学习,刻苦钻研,琴棋书画女红针织,她从未落下过一门课业。 上天安排她成为父母的女儿,却不能安排她成为一个熠熠生辉的大家闺秀,还是一个空有外表却华而不实的装饰品,若无自身的努力与创造,又何来人生最终的结局。 世间万事,也皆是这个道理,所以宋知渺不信佛,也不信上天注定。 方丈闻言浑浊的眸底似有微光闪过,像是讶异,又像是意料之中,沉默片刻才动了唇角轻笑出声:“倒是与他挺像。” “与谁?”宋知渺歪着头眨了眨眼,只觉这方丈越发奇怪了。 方丈别过视线看向院中那棵菩提树,悠远绵长的视线好似穿过了眼前的光景,去到了更远的地方,良久才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捻着手中的念珠缓步转身离去。 宋知渺蹙了蹙眉头,这方丈方才便莫名其妙打断了她的祈愿,这会三两言语将人弄得云里雾里就想走,她的问题他还未回答呢。 这般想着,宋知渺提起裙摆就想叫住方丈:“你等等,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碎步跑到门前,正转头想追寻方丈的踪影,却见方才他离开的方向仅有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而大道上空无一人。 唯有沙沙风声流动,却未有任何人行走过的痕迹。 第12章 难道她是透明的吗?! 人呢? 宋知渺讶异不已,不远处的花凝见她出来,忙迈步迎了过来:“小姐,怎这般快便出来了,可有虔诚祈愿?” 出门前宋夫人特意叮嘱过花凝,宋知渺打小不信佛,但他们却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生怕宋知渺的不虔诚在佛祖面前失敬,这才叫她要好生盯着。 宋知渺却是仍旧盯着那条空荡荡的大道,问:“花凝,你方才在外有瞧见从这头离开的那位方丈吗,他怎走得这般快,一转眼就没了影。” 花凝顺着宋知渺的视线朝那头看了一眼,很快又回过头来道:“什么方丈,奴婢一直站在门外,未曾瞧见何人经过啊。” 这怎么可能。 宋知渺揉了揉眼睛,又怔神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邪门啊。” 花凝一听大惊失色,忙制止她的胡言乱语:“小姐!不可胡说的,佛门之内怎会有邪物,您虽是不信,可千万别当着佛祖的面胡说呀。” 花凝是个小信徒,她曾说,幼时父母离去时,祖母带着她在佛祖面前跪了整整一日,祈愿年幼的她在祖母百年之后能在这个世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