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我要去小卖部买水。” 元皓牗从书包里拿出几罐薄荷茶丢给她。 银霁喝了一口,膈肌做了最大的努力没被噎住:“好,现在我的尿意更重了。” “适当憋尿可以锻炼盆底肌。” “谢谢你关心我的盆底肌,可100斤的纯蛋白质盆底肌也有极限,到时候就不受大脑控制了。” “那你就尿在这里,稍后我拖干净。” “……你要把我关到几点钟?” “我说了,你在这待到天黑,哪也不许去。” 银霁指着头顶的小窗:“下雨了,天已经黑了。” 元皓牗放下阿鸭,在楚河汉界上点亮了一盏led小夜灯。他的下半张脸被灯光染成幽幽的绿色,神情却说不上蛮横,看起来冲突又和谐,活像一个新上岗的黑无常,茫然又耐心地监督着孟婆熬熟一锅汤。 “你只能关我这一时,元皓牗,如果你想彻底取得我身体的控制权,干脆一刀宰了我,再去湘西学赶尸。” “我听不懂湖南话。” “或者你把我的脑门凿开,把脑子掏出来,再把自己的脑子复制一份放进去,记得加个开关,免得我学会思考你不允许的事情,产生多余的自我意志。” “不行,一米八的脑子控制不了一米六的僵尸。” 明明做了这么过激的事,却还要拼命讲笑话拉回日常,银霁时常觉得自己有点心理变态,现在来看,完全比不上正在间歇性发疯的元皓牗。 “尤扬是你的眼线吗?”这点倒是很容易推出来。根据暴躁老姐的证言,在他跟敖鹭知“绝交”那天晚上,四点左右,他还在发信息问猫的事;而根据韩笑的证言,批评完银霁“难搞”之后,一整个晚上,他的电话都是占线状态;再结合昨晚尤扬敲晕小田时说的那句话,元皓牗那副茕茕孑立的形象忽然有所颠覆——有的是男性同盟背地里给他出谋划策,什么爸爸不在家就没有新鞋穿的小可怜,一转眼就给你抱束蓝色妖姬回家炒菜,别不信。 答案是可以确定的,银霁现在最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说动他不在我面前有所表现的?他可是世界上最憋不住话的人了。” 元皓牗笑着扭了扭小夜灯,让大部分灯光投向银霁这边:“很简单,因为他同时也是世界上第叁个等着我们复婚的人。” 这样啊。 “现在来看,他的愿望要落空了。” 银霁也在笑,除了笑,她不允许自己有另一种表情。 “是吗?” “您觉得呢?”象棋桌下,手铐的锁链哗哗作响,和雨声形成了合奏。 “我不觉得。” “元皓牗,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银霁算是看透了,维系男性生命的不是氧气,不是蛋白质与碳水化合物,而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没有任何理由的自信。 “多搞搞总能懂的。” “谢谢不用了。张经理对你很重要?”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 “你把手机给我。” “天黑了就给你。” 小夜灯是充电式的,然而开关附近有个标签:超强续航,世界领先。 可能是想把银霁拉进同频的情绪中,元皓牗眼见当前的刺激收效甚微,又从上衣口袋拿出她的手机,紧紧握着。手很大,37码,除了指缝间不断闪烁的呼吸灯,什么也不向她展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