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本官有所耳闻,但你半途放弃学业,委实可惜。”他意有所指:“程秀才,所谓术业有专攻,你明白吗?” 程叙言起身,又是深深一礼:“大人教诲,学生谨记在心,然……”他轻轻一声叹息:“世间可有百万才,却无人是我父子。” 内堂寂静,只有知府轻轻点着案几的闷声,他看着面前躬身的年轻后生,哪怕看不到程叙言的神情 ,也能从程叙言的肢体动作中感受其执拗。知府轻呼出一口气:“罢了。” 他令程叙言坐下,两人闲话家常,一位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一个小小的秀才,两人聊着闲话,实在有些怪异。 到底是人,中途程叙言没忍住好奇心,悄悄抬眸打量上首的人一眼,对方三十五六的年纪,眉长而黑,眼大有神,眼角有细纹却不掩岁月沉淀的儒雅气。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对上,程叙言惊讶对方的敏锐,正要开口赔罪,没想到知府大人只是眼眸一弯,并不计较程叙言的目光冒犯。 之后程叙言再不敢抬眸,言语间也越发谨慎。 风吹过内堂前的一株月季花,师爷看着程叙言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道:“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知府一改之前在程叙言面前的遗憾,眉眼带出笑意。 师爷不解。 知府负手离去,“走罢,今日公务还未做完。” 天上白云悠悠,疏朗气清,知府抬首任由春风拂面。 那样一个有自己的主意,且行动力极强的人怎么可能泯然众人。 人的一生漫长,不过刚开头怎能定以后。 程叙言任由脸侧的碎发飞舞,低头看着手里两本书籍出神,他飞快翻了几页,发现这与其说是书籍,不如说是近些年的时事整合,里面还有私人注解。 他平静的心倏地跳动,不敢置信的望向知府衙门的方向,他不明白严知府为什么对他这么友善,他只不过是个秀才,且与严知府非亲非故。 甚至程叙言心想,在知府内堂他不听严知府的劝诫,对方应该不愉才是。后面他偷看还被抓个正着。 他将书揣入怀中,穿过拥挤的人群回到仁心堂。没想到又有一个意外之喜。 易知礼忙不迭解释:“叙言哥被叫走没多久偃叔就闹着找你,结果不小心磕到门框,然后程偃叔就清醒了。” 当时程偃清醒后,仁心堂的三位坐堂大夫都坐不住,纷纷围着程偃,又是把脉又是看舌苔,翻眼皮。这会儿可算消停,三位大夫凑在另一边商量程偃的病情。 程偃看向儿子,温柔笑着朝儿子张开双手,想给这个满身带着看不见的刺的孩子一个怀抱。 程叙言握住他的一只手,“头还疼不疼。” “不疼。”程偃很快敛去那一点失落。 因着程偃忽然清醒,程叙言跟掌柜打声招呼,提前带着程偃和易知礼回小院。 路上程叙言简单提了提最近发生的事。易知礼跟着手舞足蹈:“偃叔,叙言哥好厉害的,三两下就把歹人干趴下,还得到官府的奖金,整整十两银子呢。” 他们这几个月的租院子的钱正好补上,再加上他们在仁心堂干活学习,虽然没有月钱,但仁心堂包圆他们三人的午饭,偶尔还有零嘴。 易知礼心里着实松口气,府城的花销大,他又没个进账,心里确实焦虑不安。 他崇拜的看着程叙言,“如果有一天我能有叙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