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则不知她想说什么,便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这个女儿,小时候性子顽劣,长大了也没能收敛几分,若不是遇上了太傅您,只恐会长成一个没人要的野丫头。”王妃温婉地数落起自家女儿的不是,末了却道,“若日后,将筠筠托付给太傅,不知您可嫌弃?” ☆、第89章 这生辰,不过了 安正则闻言一怔,半晌才道,“照顾陛下是微臣分内之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傅也知道,筠筠她情况特殊,日后免不了还会有各种麻烦。”王妃言语间已有隐藏不住的忧虑,“别的倒也罢了,做母亲的如今也不再奢求其他,若不幸落得千古骂名我也是认了的,只希望她平安就好。” “我也希望。”安正则一个失神,既没中规中矩地回话,也没顾及礼节。 “她今年十七了……”王妃喃喃,“当年我十七的时候,已与王爷有了婚约。是不是我太贪心,说着只要她平安就好,却还想让她过得舒心,身边有人照顾,能和寻常女儿一样。”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安正则默默在心中接了句话。 “不知太傅可知晓,筠筠她从小时候就一直仰慕你。” 安正则眼神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郡主小时候当安某为师,我大她许多,所见所闻所学大多为彼时郡主所不识,故此能得她几分欢喜也是意料之中。” “太傅是会错我的意了。”王妃笑着道,“当年与王爷初识,他便长我七载,起初只当是兄长一类人物,熟料后来便非他不可。敬慕,仰慕,爱慕,皆是有的。那时我还太小不自知,只知道自己喜欢他在身边,直至后来听人说女子大了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便不可再与旁人亲近,便恍然大悟,求着爹爹给定了亲事。” 王妃忆起往昔,面上一片恬静之色,“虽是如愿了,可我也知,他从未倾心于我。夫妻之间举案齐眉颇是和睦,外人道琴瑟和鸣,当事人才知相敬如宾的心酸。王爷每每看向我的眼神皆是纯净,似看小辈那般,这么些年我对那眼神早已不能再熟悉。” 安正则似乎预感到她想说什么,低垂着头,手心却沁出了一丝微汗。 “所以我知道,你不一样。”安正则抬起头来与她笃定的目光相接,霎时间却不想逃避了。 王妃看着他又重复一遍,“太傅对筠筠,是不一样的。” 安正则默然,许久后才终于重新开口,“是,我是不一样……” 他笑得有些勉强,“您看出来了。” “安相若能长伴筠筠身边,我定是十分放心的。”王妃所言听得安正则一阵心悸,“只是我也不知道,那孩子对安相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安正则想说,陛下还小,于感情一事上知之甚少。 那厢王妃却接着道,“筠筠这么大了,原来那些传奇话本看得也不少,兴许已有了自己的判断。若是她对安相,并没有……” 王妃停了言语,没有再说下去。 “安某与夫人所愿,如出一辙,陛下若无它意,安某便只是当年太傅。” 。*。*。 段蕴昨晚睡得并不踏实,一直闹腾到将近天亮时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而还是不踏实。后来她不忍心何弃疗他们一直陪着自己,便佯装已经睡熟,其实那状态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的。 等到了寻常起床的时辰,她自是头痛欲裂乏力得很,昏昏沉沉却又入不了梦,便只好窝在床榻上不起,由着何弃疗自行去迎接安正则和她母亲一行。 避而不见,头晕乏力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却是她在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