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治不病以为功。 这些太医成日胡诌,把没有病的人拿来东治西治,然后隔些日子好了,便说那是自己的功劳。 真是好生脸大。 她自然不戳破,只细细问了那老太医师门名号,默默让美牙拿了她的小本子记下来——亏得还姓梁,是楚国梁门的国手……啧啧。 梁太医开了两道缓解的方子,太医院熬好端来的药自然也被她喂了那几盆花花草草。 辛汇假咳了半日,嗓子便疼起来,便命美牙去后院捉了只青蛙过来,再给它喂了些盐稞子,然后装进美牙的大鞋里,待有人探访前,拿出来挂在重纱后的墙上,青蛙吃了盐咳咳咳,便是甚有规律的声声咳嗽了。 美牙知道小姐先前谙了楚王,已经吓得一身冷汗,这下听到她又要装病,更是胆尖颤抖,但她的细胳膊拗不过辛汇的大腿,最后还是只得阿弥陀佛连天的去了。 辛汇见她这般瞻前顾尾,十分看不上:“瞧你长得这般结实,胆子却比那狸猫儿的还要小。” 美牙委委屈屈,小媳妇一般:“跟着小姐之前,奴婢胆子也是大的。” 辛汇便给她打气:“既然如此,那更应再接再厉才是。” 美牙呜呜:“小姐,王上已经很不高兴,如果再让他知道小姐装病……”以后,小姐就彻底失宠了啊啊。 辛汇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跟了我这么久,还是这般傻气。他既然都那么不高兴,怎么还会来看我。就是哥哥和父亲,回回惹了他们都是要晾晒我几日的——既然不来,又怎么会发现我装病……” 美牙恍然大悟。 打着生病静养的幌子,坤和宫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耳根子一清静,自然心情好,心情好了,胃口也便好,几日下来,辛汇吃的唇红面红,气色滋润。 坤和宫被她上次清理一次,撵走了那些多嘴多舌的人,省了很大一块心,但是从辛家陪送过来那些压箱底的宝贝,还是要定期检查的,辛汇对这些沉重精贵的头面首饰向来不上心,今日却亲自跟了美牙进库房。 美牙还以为小姐想通了,看她在一方脱胎漆盒中捡拣选选,又从另一个紫檀雕花妆奁中倒出一堆金灿灿的首饰,笑眯眯道:“小姐就是素着一张脸也是好看的……如果稍微装点一下……” 然后她看见小姐取出一个硕大的金戒指,足足寸宽,看起来粗笨不堪。 “就要这个。”辛汇将戒指套在手指上,换到中指才勉强戴稳。 “呃……”小姐,你的审美真的……好醉人。 长期的默契,即使不看也知道美牙要说什么,辛汇一面喜滋滋的看着那戒指,懒得跟她解释:“你懂什么,这才是个宝贝。”用处抵得上这里所有贵重的死物。 辛汇“生病”的第二天晚上,楚王终于出现了,坤和宫迎驾等人跪在地上面上平静,心头却纷纷松了口气。 毕竟王上,还是关心君夫人的。 楚王止住了通传的宫人,慢慢走进去。 辛汇正在后院中的茶花树下津津有味的指挥两个宫娥摘茶花。 “诺诺,得要那晒得到月光的……那朵不要,开过头的,太师饼做出来,蕊儿都没味了……” 隔着通透的后窗,薄纱中可以看见她轻快而灵动的身影,恰到好处的丰盈,两个瘦巴巴的宫娥站在她身旁,便如同失了水色的花朵,干涩、灰暗。 他单手支着下颚,手指无意识在桌上叩着,静静的看着她,若有所思。 另一侧窗下的几案中有个小小的食盒,上面雕刻着精巧的云纹和牡丹图案,夜风吹过,有淡淡的香味送入鼻尖,他转过头去,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那是保太后宫中专有的用具。 殿中只留了一个侍奉的小宫娥,她大气不敢出,一直跪在一旁的宫柱下。 “太后今天来过?”他看似无意问道。 小宫娥绷紧了身子,保太后入宫之后,身体一直不见好,常年在寿宁宫养病,但是王上对她的尊重确实有目共睹的,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措辞:“下午天气好时,太后娘娘和翠小姐过来说了会话。” “唔。”楚王不置可否,目光又扫了一眼外面已经捡了一篮子茶花的辛汇。 就在这时,寝宫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闷的咳嗽,那小宫娥脸色惨白,不敢再说,只将头深深埋在手背上。 楚王侧头看向那沉沉宫闱,短暂的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