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而去,两个婆子想逃却又不敢逃,吓得当场软倒在地,惊叫不休。 不过片刻,人声尽消,黄泥地上已经渗满了血迹,泥土吸不干血,成滩的血水慢慢泛上来汇成了小血泊,蜿蜒流淌,漫至鞋底。 沈甫亭看着血泊中的断肢残骸,面上神情莫辨。 山中的清风徐徐拂来,带着无法忍受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提步往断肢残骸那处走去,俯身一一翻看伤口,皆是一刀致命,一刀下去经脉俱断,任谁都不可能再连续砍自己数十刀…… 这像是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木偶是死的,而提线的人是活的…… 葛画禀看着眼前这一片地狱修罗般的场景,眉间重重敛起,“沈兄可有发现不对之处?” 沈甫亭沉默了许久,起身却避重就轻回道:“我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并不知晓他们为何会如此。” 山间风一阵阵拂来,偶有风啸声呼呼而来,上头浮云蔽日。 山中只剩下了他们几人在这阵阵阴风中,即便是青天白日,那环绕周身的诡异阴森感也不曾消去半点,背脊都有几分凉意。 葛画禀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地方总觉得邪门得很,你说会不会是中了邪?” 沈甫亭闻言未语,山中再无人开口说话,耳旁只余幽幽风声,空气中蔓延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此诡异的自戮行为不是中邪,那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又该怎么解释? 身旁一护卫上前问道:“公子,我们现下该如何?” 葛画禀默了一瞬,只得摆手,“罢了,这群人死有余辜,不必管了,我们先离开此处,免得再招祸事。” 周围几乎没几个能稳当站着,听闻此言纷纷挣扎着起身,争先恐后离开这一处。 只有锦瑟一个人静静站着,看着场面不但不惊惧,反而淡淡笑起,眼眸妖色渐褪。 她一个女儿家,又是一身粉嫩衣裳,瞧着颇为醒目。 沈甫亭不再探究,转身与葛画禀一道行来,忽而似有所感,抬眼看来。 锦瑟未曾防备一个凡人能如此敏锐,眼中眸色瞬间化为寻常,面上的笑淡去极快,可难免有些僵硬。 她面色微冷,平静与他对视一瞬,沈甫亭看了一瞬,似未所觉,微微颔首收回了视线。 锦瑟唇角微不可见一勾,淡淡一笑,神情浅露一丝嗤意,才慢悠悠转身往前走去。 迎面而来的山风扬起衣裙,层层飘扬,朵朵花纹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裙摆带起些许沙尘,露出了里头软底绣花鞋,细线勾勒镶绣,无一处不精致。 身后走着的沈甫亭眼眸轻抬,看去时视线落在了她的裙摆绣花上。 第4章 一行人行了大半日的路,至夜色黑沉才寻到官道旁的一家客栈,众人都是身心疲惫,现下不用夜宿荒郊野外皆是安心不少。 锦瑟一路走来,没喊过一句累,多少引了葛画禀的好感,一路走来对她诸多照顾,到了客栈外头已然熟悉起来,“这一路走下来姑娘家恐怕吃不消,锦瑟姑娘到了屋子里,可以打一盆热水泡脚,免得第二日起来脚疼。” 锦瑟转头看向他,看了眼一旁不作声的沈甫亭,笑眼弯弯,“多谢公子提醒。” 同行的双儿已经醒了,虽说是从马上摔下来,但到底没伤着要害,也不敢耽搁什么,强忍着身上的伤跟着两个婆子一道照顾纪姝,唯恐惹了不得用的印象。 本就心头苦涩,现下见葛画禀这般体贴锦瑟,哪里是个滋味? 葛公子白日里那般危险却屡次要救她,哪个女儿家不心慕英雄男儿,心中自然起了涟漪。 在她看来,锦瑟不过是一个下等的绣娘,又哪里比得上她,她虽是丫鬟出身,但自小在世家长大,衣食住行比寻常人家中的小姐还好,长得也不赖,自有几分傲气。 可偏偏葛公子每每与她说话,言辞颇有照顾,叫她如何服气? 一时心中懊恼非常,自家小姐分明就是救了一只白眼狼,还是带骚狐狸性儿的,连那穷凶极恶的山匪都愿意下嘴,实在是个不挑的,可惜葛公子没瞧见她在山匪怀里的模样,不知晓她的为人! 她想着忍不住看了眼葛画禀,想要开口却又心知不和时宜,只能忍住。 分神间,前头婆子已经背着纪姝进了客栈,她只得离了这处跟上。 纪姝被婆子背进屋便睁了眼,她早就醒了,只是周身狼狈,索性装晕到底,现下好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