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震,一时怔在原地。 锦瑟转头看向他,眼中眸色微变。 葛画禀惊得目瞪口呆,沈甫亭已然开口言道:“还要劳烦葛兄将这些山匪抓回来,交给官府处置。” “好,沈兄放心!”葛画禀闻言忙收敛心神,领了人往前头去,将那些匪类一一抓回。 纪姝见双儿安然无恙回来,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吩咐婆子去照顾双儿,自己则去道谢,可脚下一迈才想起自己现下打扮,隐约间甚至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臭酸味。 她不由抬眼看去,视线一下便落在了沈甫亭身上,人家公子衣冠整洁,而自己…… 她面上一僵,直生生顿在原地。 山匪手无寸铁,手脚皆伤,连站都站不稳,只得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啊,好汉,我们再也不敢了,如今战乱四起,小的们也是为了生计,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没有了法子,才做起这样的勾当!” “荒谬,你们这些山匪拦山打劫,杀人越货,害了这么多人命,还敢信口胡诌,你们便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是罪大恶极,留得这些话和官府说去罢!”葛画禀面露怒意,义正言辞吩咐护卫,“你们将他们送交官府,若是秉公办不了,那就再上一级,必要重责治罪!” “是,公子!” 葛画禀处理了这处,几步走到锦瑟面前,“这位姑娘,你的丫鬟已经救回来了,现下山路危险,你们……” “公子,您弄错了,我们家小姐在这儿。”他话还没有说完,纪姝身旁的婆子连忙开口打断。 葛画禀闻言看去,见之流民打扮,面上还涂了泥一时错愕,这般落魄打扮实在有些看不出来。 纪姝身子微僵,想要避之却已来不及。 “原来姑娘才是,额……”葛画禀一时语塞,场面颇有几分尴尬。 “这处山匪不知还有多少,刚头未必是倾巢而出,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一处再说罢。”沈甫亭下马打破了这处的尴尬,正巧解了葛画禀和纪姝二人的围。 “沈兄说得有理,还是先行离开为好。”葛画禀转身欲请锦瑟,转眼又忽而意识到她不是主人家,忙又伸手对纪姝请道:“此处山路危险,还请姑娘带着人与我们一道行路罢。” 纪姝多少是见惯了世面的大家小姐,片刻工夫便从这窘境之中解脱出来,即便通身狼狈,依旧落落大方,“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 马车轮子已经彻底废了,只能步行,他们一行人先行离开,山匪则由护卫押去官府,两边都不耽误。 一场祸事之后,纪家的护院尽折,只余两个婆子和双儿。 众人皆是一身狼狈,唯有锦瑟安然无恙,身上衣裳鲜亮,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过,仿佛外出踏春一般悠闲,很是招人眼。 纪姝瞧着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此人先头还要以身侍贼,如今倒是安然无事,而自己通身狼狈,出尽了丑态,叫她如何舒服得起来? 纪姝面色微淡,有意识地离远了她几步。 锦瑟走得像散步,很快便落在了众人后头,她慢慢悠悠走出几步,缓缓转头看向山匪,眼中神情捉摸不透。 山间忽来一阵怪风,卷起沙尘迷了众人的眼,锦瑟眼中眸色慢慢显出妖异的鲜红色,青天白日下无端诡异。 风过无痕,待众人慢慢睁开眼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声尖叫,随后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惊悚非常。 “公子,他们……他们……!”护卫追赶上来,开口却是惊恐不已。 众人转头看去,入眼尽是血腥。 不远处的山匪竟然纷纷开始自残,或拿刀砍断了自己的腿,或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有的甚至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舌头,极为血腥残忍。 他们明明神情惊恐万状,可手中动作却不停,血淋淋的场面极为恐怖。 葛画禀连忙挥去一剑挡下其中一个山匪的刀,根本拦不住。 周遭的侍卫连忙上前去拦,却根本无用,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往上跑,平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即便是疯子,也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那些顶级刺客失败之后也不过是服毒自杀,根本不存在这样惨无人道的自戮。 谁能往自己身上砍十一二刀,刀刀致命却不停? 所有的一切开始让人觉得不对劲。 纪姝一个世家小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遏制住不尖叫出声,也终究受不住惊吓,当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