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你母亲的孕期,错过了你的出生,错过了你翻身、独坐、爬行、走路、牙牙学语的日子、错过了所有照顾你、陪伴你、任你撒娇的年月,错过了你的出嫁……如果我在旁,你的童年……定然好过很多,绝不会和你娘闹翻……” 他脸色苍白,手脚冰冷,气若游丝,是以发出的声音几近被周围的打斗声掩盖。 “别说了,求您,别说了……”徐明初泣不成声,转头以祈求眼神望向洪朗然,“洪伯父,咱们理当尽快回城,让秦大夫救治……” 洪朗然将徐赫挪至车头木板上,简单摸了两下脉门,连点他各处要穴,以减缓毒性入侵,却禁不住埋怨:“小白脸!你干嘛轻易被人拐了去!还如此不经打?” 勉强辨认来者是洪朗然,徐赫用力握住他的手:“阮阮呢?阮阮让你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洪朗然皱眉,“她没事,和轩儿落在后头……你得给我撑住!” 他小心翼翼将徐赫往车内挪,谁知这家伙却加倍用力握紧他:“老洪,先、先别忙,听我说……” “就剩半条命,怎么还啰里八嗦的!你给我闭嘴!”洪朗然不耐烦打断他。 恰逢山路上一匹黑色骏马急赶而来,正是阮时意和洪轩。 阮时意远远见女婿和外孙女刚结束一场恶斗,匆忙围向一辆马车。 车边立着愁眉不展的洪朗然和泪流满面的徐明初,视线数尽落在那名袍染黑血的青年身上…… 彻夜未眠赶路的阮时意只觉眼前一黑,直摔落马下。 洪轩大惊失色,慌忙伸手拽她,可惜终究晚了片晌。 阮时意虽不致摔伤,但左脚崴到,又因急于去看徐赫状况,咬紧牙一瘸一拐前行。 紧要关头,洪轩管不上别的,赶紧扶她步向心心念念的所在。 ************* 徐赫全身如火烧又似陷于冰窟,心跳渐趋缓慢。 天地万物在他眼中寸寸暗淡下来。 他并未留心有人趔趔趄趄、哽咽着走近,也没留心身侧的大毛二毛急不可耐、疯狂乱转,满心想着趁尚有余力,紧攥洪朗然,让他听完自己所言。 “老洪,如果我活不下去……你,你做兄弟的,帮我劝劝阮阮,让她……别再一个人过活。我实在不忍心,让她替我再守一次寡。” 他不止一次扪心自问,倘若真死在建丰十九年冬,永远深埋于滴水成冰的北域雪谷,自己是否愿意把爱妻交给别的男子照顾? 不愿!强烈的醋意侵占身心时,他有千万个不愿。 可纵然心如刀割,他仍旧希望,有朝一日他不在人世或有去无回时,他的阮阮能有强大的庇护,而无须以一己之力撑起庞大的家,孤身面对半生风雨飘摇。 此际,他无比担心,自己扛不过这一关,见不到爱妻最后一面。 因此,得赶紧趁亲人和好友同在,道出临终嘱托。 洪朗然傻了眼:“你发什么疯!我、我不同意!” “你们找个可靠的人……让她嫁了吧!” “她心里没别人!” “这些年……她心里也没我,只有家……现在,孩子们长大了,家不需要她操心……” 话到最末,有气无力。 洪朗然忿然道:“是!她心里只有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