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侍奉。 徐明裕忍了近两年,忙完一大堆事,决心把问题提上日程。 秦大夫年逾五旬,出自东海岛屿,年少时游历各族,颇善疗毒,但解蛊非他所长。 耽搁了些时日,又多方打听,他才从西南小部族处的郎中获悉各种奇法,对徐家人提出,或许能大胆一试。 “所以……诸位到底要作何种试验?” 徐晟忐忑搓手。 徐明裕环视周遭众人,神色凝重:“程指挥使和祝内卫皆未获婚配,又是同病相怜……大可让他们二人多相处,看性情是否投缘……“ 这话说得隐晦,但无人听不懂其中含义。 徐明裕和秦大夫的意思是,撮合静影与另一名中蛊的下属。 “不!这、这不行!”徐晟当即否定叔父之意。 “晟儿,在他们忘记本性、实在无计可施时,不得不冒险……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他们在徐家当一辈子的仆役?”徐明裕劝了两句,改而向长兄求助。 徐明礼早知儿子那点小情绪,又不好当众道破,踟躇半晌:“此事,得从长计议。” 徐晟素来对父亲唯命是从,这一刻却按捺不住。 “父亲!静影她……现在任凭谁去给她说几句好话,分她点好吃的,再让二叔一哄,她就、她就……接受了啊!换而言之,祝大哥也是!这有什么投不投缘!” “但这是最直接的办法,”徐明裕皱眉,从怀中翻出一叠纸,“此外,我另挑几位人选。” 徐晟接过,没递给徐明礼,而是直接看了一遍。 徐明礼夫妇无奈对视,皆没吭声。 “二叔,目下但凡是您要求的,他们不会不从;可解毒消蛊之后,后悔了该如何是好?” “你为了他们不后悔,却让二人下半辈子蒙在鼓里、对人低声下气?” “但你们明知她和他……仅仅是同僚情份啊!” “晟儿,早日康复,他们方得机会作出正确抉择!” 叔侄二人各执一词,气氛有些许僵滞。 徐晟转而目视最宠他的祖母。 阮时意垂下澈如浅溪的眼眸,清丽面容上神情淡淡,保持缄默。 徐明裕见状,客气将秦大夫请至前院品尝点心,待余人商量好了再予答复。 如意菱花隔木门再度关上,徐明礼夫妇将主位让给徐赫与阮时意,众人依照长幼换了位置。 “父亲,母亲,你们二位对此有何看法?”徐明裕开口。 徐赫尚未作答,徐晟猛地噗通跪在祖父母面前。 “……怎么又跪了?”徐赫一头雾水。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二叔……”徐晟像是堤坝泄洪般,将憋了多时的苦闷一一宣泄,“我就跟你们招了吧!是、是我想亲自照顾静影!” 这一声宣告,并没引起任何意外反响。 大伙儿早对此心照不宣。 徐晟又道:“有几桩事,我没脸说……我在内卫府受训时,静影她……程指挥使曾提点过我,免去我挨三十棍之罚;分去内廷司前,我曾随密卫执行突袭任务,是她在百忙中为我打落袖箭……她于我有恩,却顾全我的颜面,从未对外宣扬……” 他固然知晓,静影生性寡言少语,举手之劳的协助,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可被一位年纪相仿、能力高强的少女帮助过,于一向骄傲的徐家大公子来说,则是复杂难言的记忆。 羞惭过,悸动动,奋发过,感伤过,挣扎过……徐晟最终无从辨别对程指挥使究竟属于什么样的感情。 但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态,他非常清楚一件事——他绝不希望她以这般随便的方式,与另一名男子扯上干系。 要知道,以程指挥使昔日不苟言笑、冷面手辣的形象,其他青年同僚对她又敬又怕,岂会乐意与之共谐连理? 反复思量数日,徐晟决意挺身而出。 ***** 空荡荡的偏厅内,徐晟一身玄衣长跪不起,要求对静影负责。 阮时意目视这张年少气盛的脸,没来由记起二十多年前,徐明礼亦曾有过相似的一幕。 哪怕她明知两件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却无法抑制心头的厌烦与憋闷。 她劝过这孩子,可他没听进去。 耐着性子,阮时意淡声道:“晟儿,若静影不能好转,徐家人绝不会放弃她;但她恢复了,你和她,走不到一块的!你何苦搭上自己的人生和感情?” “您也认同二叔的做法?”徐晟眉宇间尽是不忍。 阮时意怜惜静影,可让最疼爱最耀眼的孙子陷入困境,她一万个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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