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衣的仇恨与狠戾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祭祀时又忽然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再一次刺激到了慕容楚衣的内心,才致使他这样大开杀戒。 但无论怎么样,慕容楚衣杀了这么多人,局势都是再也难以挽回的了。 “羲和哥哥,江先生他……” 墨熄抬手轻轻止住了她,带着她接着往前走,不过两人的动静都放轻了很多。岳钧天的尸身都在这里了,祭祀的积尸地定然已离得很近。 果不其然,当他们走到一个庞大滴水的钟乳石后面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自空旷的洞穴内传了出来—— “我与你的仇,你自己心里比什么都清楚,用不着我再一一与你罗列。” 慕容楚衣?! 两人从钟乳石后侧身而望,几乎是看出去的同时,墨熄就本能地抬手一下捂住了小兰儿的嘴,闷住了她几乎出口的大叫。 小兰儿几乎要崩溃了。 只见翻涌着怨灵之息的血池旁边,慕容楚衣持着长剑,一袭白衣背对着他们。而在他面前,两个人皆以被束缚法咒所捆,一个坐在木头轮椅上,面色憔悴而苍白,正是江夜雪。他已被慕容楚衣打至重伤,藕色衣裳染得血渍斑驳,本就已经残废的腿脚更是鲜血淋漓。 另一个则跪在旁边,满脸是泪,一双眼睛大大地睁着,除了惊惧与痛心之外,那双眼睛里承载最多的竟是茫然。这不是岳辰晴又是何人。 岳辰晴一直在嘶哑微弱地喃喃,这种喃喃犹如抽空魂灵后无谓的重复:“……不要杀他们……求求你……不要杀他们……” 江夜雪则抬起眸子,悲伤地看着他:“楚衣……” “说了多少遍,你不配唤我的名字。”慕容楚衣字句都透着冰冷。 江夜雪道:“……小舅。” 慕容楚衣一拂衣袖,剑眉怒竖:“我也不是你小舅!” 江夜雪闭了闭眼睛:“岳家就算有诸多不好,我……爹,他就算做过再多错事,这么些年……也终是与你一同生活。你心中便有再多的想法,又何至于要灭岳家满门……” 慕容楚衣嘴唇轻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到最后,他仍是侧了脸去,硬邦邦地:“我与你又有何可多言的。” “……” “杀戒既已开了,今日站在岳钧天身边为伍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慕容楚衣盯住了江夜雪的眼睛,“包括你。还有岳辰晴。” 江夜雪沉默一会儿,最终低了头,他在之前与慕容楚衣的打斗中受的伤显然非常厉害,嘴角还在往外渗着血。他双手被缚着,无法擦拭,只得轻声道:“你还没杀够吗?” “你若还没杀够,有什么便冲我来吧,不要为难辰晴。” 岳辰晴似已被刺激到失去了神识,只会不住地重复:“不要打了……四舅……你们不要再打了……” 江夜雪道:“辰晴他曾是真心仰慕你的。” 慕容楚衣沉默须臾,冷冷道:“我用不着姓岳的来仰慕。” 江夜雪闭了闭眼睛,沾着血的嘴唇一启一合:“我知道你的冤仇,你恨极了爹爹,但若非辰晴的母亲当年将你从庙宇门口抱回来,将你养育成人,你又怎会有今天。” “……” “你记着了爹的仇,就忘记了凰姨对你的恩了吗?” 慕容楚衣一挥广袖,剑眉怒竖厉声道:“我宁愿自己从未在这世上活过!” “楚衣……” “浑浑噩噩,一身孑然,长在辱我母亲,逼疯我母的仇家手下,这三十年来的生活简直是一场笑话!” 江夜雪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凰姨从来对你那么好,那些往事你都记得,是不是笑话你自己心里也都清楚。” “你今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岳家的种,也当看在她的情面上,放了岳辰晴。”从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