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道:“……红颜楼被带走的五个娼伶中,有一个眼角也有这样一颗痣。” 他一边与岳辰晴解释,一边心道,难不成这颗泪痣在那个“采花贼”面前,是一个很重要的特征,甚至是那个娼伶的“免死金牌”? 正沉思着,又听得岳辰晴在旁边有些犹豫地开口:“羲和君,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你说。” “那个……就是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刚刚和那个黑衣人交手的时候,虽然没有瞧见他的脸,但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味道,是我非常熟悉的。” 墨熄问:“是什么味道,你在哪里闻到过?” “也不是闻到,只一种……呃……我说不上来,一种气场,我好像在哪里感受到过。可是当时打得急,他走得又快,我来不及仔细甄别,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岳辰晴叹了口气,“羲和君,你觉得他就是红颜楼的那个凶手吗?” “……我不能确定。”墨熄说完,又略作思忖,而后道:“这样。岳辰晴,你先去神农台疗伤,顺道往平安署过一下,和他们说件事。” “什么事?” 墨熄看着小翠的画像道:“如果我没有想错,那个采花贼是在寻找拥有某些特质的女性。泪痣应当就是特征之一。你让平安署布告全城,请符合条件的姑娘,都先到平安署去暂避。” “哦,好,好。”岳辰晴应了,正准备出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回头道,“对了,羲和君,听说慕容大哥得了君上谕令,可以随时提审顾茫,这事你知道吗?” “……嗯。” “顾茫对羲和君你而言好像也还有用,如果慕容大哥去提审他,怕是会把他弄得半死不活,你看要不要先……” “无妨。”墨熄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一枚玄银扳指,眼神慢慢幽暗下来。 刚刚替顾茫疗伤时,他已经往顾茫体内打了一个墨家独有的追踪符。效力持续期间,只要顾茫有异样,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就会发烫,并且替他感知顾茫所在的位置,状态如何。 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顾茫被别人折磨之后的模样了。 墨熄说:“我已有准备,无论慕容怜再做什么,我都会知道。你不必担心。” 与岳辰晴别后,墨熄回到府上,重新调出了那五个娼女的玉卷。 他把小翠的画像和其中那个有泪痣的歌女放在一起,然后盯着另外四张脸看。 另外四个女性都没有太过显著的特征,单靠着这样一张画,实在无法发觉出更多细节。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城中失踪女人渐多,羲和府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肖像,归类之后发觉她们或是嘴唇形状非常相似,或是鼻子长相很雷同。 于是墨熄照着这些特征,让禁军去把符合条件的姑娘都请到平安署先行保护。 果然不出太久,女人失踪的事情便暂且不再发生,只偶尔有几个没及时被平安署接管的姑娘会被“采花贼”掳走,如今反倒是修士们担心得厉害—— “承天台的虞长老都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他要是挖咱们的心,那可怎么办?” “唉,我最近都不敢一个人去野外修炼啊。” 眼见着年关将近,原本热热闹闹的重华城却反而寂静下来,人们总是三五成群的出门,天色未暗就赶紧回家,岳家的结界符卖到了空前好的地步。很多人没买着的,晚上睡觉连武器都不敢离身。 至于买不起的,则哭着喊着求岳府发发慈悲,能不能赊个账,日后再还。 这事儿岳辰晴不能做主,他爹不在,于是他伯父出门,把穷酸的小修士全都愤怒地驱赶跑,骂道:“闹什么闹!一品修士府前,也轮得到你们撒野?岳府的符咒金刚不破,就值这个价!买不起?问你们兄弟朋友借钱啊!” 说书人也不敢说书了,何况情势越来越糟,谁还敢来嘻嘻哈哈地听故事? 悦来茶馆前的《青楼客怒杀七十众》小红糊纸在风雪里慢慢地残破,雨水浸湿了笔墨,再也难辨上面的字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