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仁,果然,喝了药后,十七郎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日上三竿,在门口玩耍的苗圆儿叫道:“豆子回来了!豆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豆子从外跑回来,黑狗的爪子上沾着新鲜的赤色泥,它又扭头向着身后叫了两声。 杨仪知道有人来,走到门口往路上看去,却见隋子云风尘仆仆,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几个士兵,正向着此处而来。 那边隋子云也先看见了她:“杨先生,你的狗子在村头……呵,它可真通人性,主动替我们领路。” 先前他们经过村口,看到里正等正修葺新坟茔,豆子便在坟茔旁边趴着,见了他才跟过来。 隋子云打了一鞭子紧赶过来:“十七如何了?” “服了药正睡着,隋队正为何回来的这样快?可是有急事?” “这……不急,”隋子云踌躇:“好歹叫他再睡会儿。” 此时那马车也停在门侧,隋子云看着杨仪身后的苗圆儿,脸上露出笑容,又对杨仪道:“我从郦阳过来,正遇到这老人家……” 说话间,一个长须锦衣的老者从车内探头出来,苗圆儿一眼看见,不可置信地大声嚷道:“外公?” 那老者浑身发颤,看见圆儿,便连滚带爬地从车内下地:“圆儿!” 苗圆儿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 隋子云低声道:“苗家已经给查抄了,这老人家听闻消息便赶了来。” 老者已经抱紧了苗圆儿,老泪纵横:“我的乖乖,你差点把外公外婆吓死过去,你外婆在家里想你,哭的眼睛都要瞎了。” 院中,斧头悄悄地走到门侧:“圆儿要走吗?” 杨仪望着那一老一少:“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隋子云闻听,脸色有点古怪,便拉了杨仪进门。 杨仪问:“何事?” 隋子云从怀中掏出一本看着就有些年岁的簿子,递给杨仪:“这是先前从小魏村找到的。” 杨仪不知何物,随便翻开一页,竟是一张图,旁边有详细批注。 那图却是一支花瓶,极细长,花瓶中却并没有花草,而只是一个美人头。 杨仪一惊,掠过那些字,见写得是:美人缶。底下记录什么削皮去骨等等,触目惊心。 她强忍不适赶忙翻过去,却见另一张竟是只毛猴子,并一个小小幼童,她只看见什么“选取三四岁为佳”“血热而披挂”等等,竟再也忍不住,周身恶寒,急忙合上。 “这是……”杨仪咬唇。 隋子云道:“如你所见,这魏家干这买卖,追溯于百年之前,直到这一辈才有收手之势,若非那老妖物有想造烛九阴的妄想,只怕他们的累累罪行便无人知晓了。” 说着,隋子云回头看向苗圆儿:“要不是你,这小孩子也成为此簿中记录一笔了。若这簿子传出去,给一些歹毒之人看见,更是流毒无穷了。” 杨仪吁了口气:“隋队正,可否将这簿子给我?” “使得,你要……” 杨仪没等他说完,迈步回到屋檐底下,那熬药的炉子中尚有余火,杨仪将那簿子撕碎,扔进火焰之中,滚滚火苗将那些怪形恶相的图画尽数吞噬殆尽。 隋子云颔首:“也罢,烧了最妥,以绝后患。” 苗圆儿依依不舍地道了别,跟着自己的外公回家去。 虽然那苗帮主罪不可赦,幸亏圆儿的外公外婆并未受到牵连,而且二老家产殷实,也甚是疼爱她,杨仪放心送别了圆儿。 中午不到,薛放便醒了,杨仪将他蒙眼的布解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旅帅可看见什么了?” 薛放淡淡道:“你在摆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