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薛放身后是照县巡检司的人, 周围也有些围观的村民。 杨仪将薛放的双手摁下:“旅帅。” 恰好陈献走了过来:“从之, ”他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你来的可真及时, 我正要吩咐去把严仵作叫来。你一来,省了我的事。” 薛放转头瞪向他。 陈献微笑:“从之是严仵作的同门,自然也会验尸了?如今这里现成的有一具尸首,不知你能不能……给验验?” “她才到就叫她干这个,你眼里就没有闲人了?”薛放把他一挡,道:“把你们那的人叫来就行了。” “怎么舍近求远呢。”陈献的嘴唇上撅。 这时侯萧太康回头看着:“从之先生可以验尸么?那就劳烦来看看……沈仵作的尸身吧!”他的声音听似冷冽,可又带着一点莫名地悲凉。 薛放拦着杨仪:“才死了的人……” 杨仪道:“我有些话回头再跟旅帅说。你叫我去看看吧,这也是我正赶上了,不是么?”她刚要走,又在薛放的手腕上轻轻地搭了搭:“不要紧,又不是没干过。” 是啊……又不是没干过,在羁縻州的时候,哪里有过任何顾忌,她去看尸首也好,治疗疫病也好,随着她去。 交给她,他也放心。 但是现在,许是知道了杨仪是女子,许是什么其他缘故,竟不肯再如之前一样肆意的使唤她,一想到之前在鸡鸣十里庄她去面对那具恶尸,薛放后悔的捶心。 杨仪才走两步,又给人拦住,这次是小甘。 当着人,小甘自然不能叫“姑娘”,只咬牙低声地制止:“那可是一具死尸!避都来不及的反而往上凑?” 杨仪垂眸,轻声道:“你总该知道,我今日出来不是玩儿的。你要觉着怕,先回车上等着。” “我怕什么,”小甘着急:“只是担心你……” “无妨。”淡淡一句,杨仪直接从小甘身旁走了过去。 素日都是沈仵作来面对这种情况,今日,验尸的反而要被验。 萧太康负手望着被从树上抬下来的尸首,两只眼睛慢慢地红了。 杨仪走到尸首身旁, 查看了沈仵作的喉咙,又看了他口中,身上各处。 手碰到他的胸口,试了试,解开衣襟,里头竟有一张纸。 杨仪将纸取出,并没有立刻打开,回头看向薛放:“旅帅。” 薛放俯身接了过去,萧太康跟陈献一左一右,将那张纸打开。 上面是极醒目的六个字: 自做孽,不可活。 三个人反应各异,薛放皱眉:“这是什么?难不成……是凶手所留。” 陈献斟酌不言。 萧太康面有异色。 却听杨仪道:“旅帅,容我一看。” 薛放忙将那纸展在她面前。 杨仪看着那四个字,又看看地上的人:“这纸,确实是凶手所留。” 萧太康脸色一变。陈献道:“从之这般说,可知凶手何人了?” “凶手……”杨仪望着沈仵作:“便在眼前。” 陈献直直看她,蓦地醒悟。 薛放跟杨仪相处日久,似有一种默契,他明白,而没出声。 萧太康道:“从之这话何意?” 杨仪道:“若我判断不差,沈仵作应该是自缢身亡,而这张纸,也是他的字迹。” 萧太康脸色惨然。 薛放问:“你怎么知道他的字?” 杨仪道:“昨儿萧旅帅给的那些卷宗,里头就有沈仵作亲填的尸格。”她昨天看了半宿,对沈暂的字自不陌生。 “不、我不信。”萧太康摇头。 陈献眸色锐利:“萧旅帅是不信什么?” “夫君,夫君!”悲惨惊慌的大叫声从路上传来,引得所有人转头看去。 路口上,几个人跌跌撞撞地向着这边奔了过来,其中还有一道小小的身影。 王参军在旁道:“那是沈仵作的妻儿。” 萧太康拧眉转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