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国交战之际,宫内人心惶惶,可礼数并未废。 又到了须是得去洛芳殿请安的日子。 听说皇后这几日憔悴得很,身子也不大好。 天气有些闷热,远远瞧着御花园的花开得比往年还要盛一些。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薄纱裙,带着倩儿去洛芳殿的路上。 刚走出初宁宫没几步,就听到御花园中传来女子的哭声,还有打骂的声响。 她本不想搭理,可没走了几步,就看到那两个哭哭啼啼的宫女就挡在自己前边儿的路上。 一个太监半蹲着身子,眦着目就给两人掌嘴,嘴上还在骂骂咧咧地训斥着什么。 两个宫女吓得不敢躲,亦不敢动弹,只是一个劲地哭。 见她们的嘴角都渗出了血,可见下手着实是狠。 宋宴初看了倩儿一眼,倩儿点点头,便走过去问话:“这大白天的在御花园里做什么,要教训手下也好歹找个隐蔽的地儿,也不怕宫里的娘娘公主们见了笑话——” 那太监没好气地瞥了倩儿一眼,本没打算理睬,可他见着了站在倩儿身后的宋宴初,忙谄媚地笑了笑,“哎唷,是宴初公主。奴才这会儿忙着教训人,狗眼没瞧见公主来,真脏了公主的眼。奴才该死,真该死——” 说着,他自个儿轻轻地也笑着往脸上甩了两下。 接着,他抬腿便往那两个宫女身上踢了几脚,凶狠道:“没见着你们两挡了公主的路么!还不快闪开!” 两个宫女许是跪在地上跪了太久,一时间都起不了身。 太监直接往其中一个的胸口上一脚用力地踹了过去—— 宋宴初见不得这种画面,不由得拧了拧眉,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阻止道:“别、别动手——” “有话好、好好说便是,非得动手动脚么?” 倩儿忙过去搀起了那两个宫女。 她们见着宋宴初为自己求情,哭着便都跑到了宋宴初的背后,想让宋宴初为她们求个情。 到了这份上,她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了。 “你为何要打她们两个,她、她们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太监瞪了那两个宫女一眼,又笑着对宋宴初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两个贱蹄子在背后说公主的坏话,被奴才听到了。奴才这是替公主教训她们两个,好让她们长长记性!” “坏……坏话?” 宋宴初愣了愣。 那两个宫女便扯住了她的裤腿,委屈地哭喊道:“公主,奴婢们怎敢说公主的坏话!自从顺公公上任之后,下令宫里人只要敢说公主您一句不是,就得割了舌头,这几日里里外外已经有五十多人了。奴婢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又怎么敢当着顺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只耳朵下,做这不要命的糊涂事!” “你说什么……元顺他……” 宋宴初竟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荒唐的事。 她从小就好欺负,宫里人多少爱嚼自己的舌根,多半是嘲笑自己说话不利索罢了,可也不算是有什么恶意,她也早就习以为常。 可没想到元顺竟然下了这种令…… 割舌…… “奴婢与妹妹只是到初宁宫送些东西,无意提到了公主的名讳罢了!并未对公主有半分不敬,也不知怎么就被这公公听岔了,硬说是奴婢们在背后嚼公主的舌根!”说着说着,两人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宋宴初也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还未缓过来。 倩儿在一旁对那两个宫女柔声说道:“既然是去初宁宫送东西的,就赶紧去送吧,这会儿的事,你们不必理会了。这是公主赏你们的,记得去御药房抓点药,好敷一敷伤口。”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她们两个接过那几块碎银,便朝宋宴初磕了头,匆匆往初宁宫的方向逃去。 见她们溜了,那太监忙上前道:“公主,可不能就轻易放过那两个贱蹄子,顺公公有过交代——” “你若是再敢多多……多说一句,我便去告诉元顺……都是你背后说我的不是——” 宋宴初这么一句,便教他再也半个子儿都吐不出来,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一想到兴许是自己被割了舌头乃至是更严酷的刑罚,他的身子便直哆嗦,差点还尿裤子了。 她懒得再理会这事,直接绕着他走了过去。 虽说救下了两个丫头,可心里头却有些烦闷。 到了洛芳殿,皇后还在榻上养病,所以宋宴初直接去了寝宫。 易香见宋宴初到了,忙转悲为喜,笑着对皇后道:“娘娘,宴初公主来看您来了——” 宋宴初缓缓走到了凤榻前,跪下行了个礼。 皇后也笑着稍稍做了起来,招她往前走近了一些。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