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萱衣却是没想到这一层,她恼怒的看着折珍衣,“七姐姐,你要是不想听,就走,左右这是我们的院子。” 折珍衣白了她一眼,自顾自挪了地方,坐到窗户边挨着放的春凳上面,拿出帕子甩着扇风——刚刚一路疾走,还出了些汗。 见折萱衣还要拉着折邵衣逼着问,道了一句,“你要是在父亲面前也是如此的性子,怕是不能得他一句娴静少言的称赞了。” 折萱衣在文远侯面前,一直都是娇柔如弱柳的模样。说话做事,俱都按照才女的行径去做,文远侯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八女儿。 折萱衣得了这么一句讥讽,对折邵衣的气就去了折珍衣的身上,拿着她的痛处说话。 “我是不是娴静少言,也不关你事,倒是你,跟张家说亲,说得好生生的,突然就没了声息,别是有什么短处被人家嫌弃,被退了回来吧?” “哼,到时候可别连累了家里的姐妹。” 折珍衣果然脸一白,孤傲也不在了,脸色难看的瞪向了她,“再敢胡说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折邵衣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她赶忙道:“好姐姐们,别吵了。” 折萱衣还要不依不饶,便见姚黄从外头进来救她命了,说了一句,“姑娘,方才大少爷房里伺候的送了一块熏香来,说是晚间点上,可以安神。” 折珍衣就啧了一句,“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苦要假托大哥哥的手——沈三送的什么安神香?” 折萱衣从姚黄手里接了木盒子,打开拿出香块闻了闻,道:“是梅中缠帐,算是好香,小九,沈三对你倒是真舍得。” 但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她把木盒一合,随手搁置在春桌上,喝了一口茶,抬头,便见小九当宝似的把木盒放进了妆奁台下的屉子里。 折萱衣笑了笑。 这东西值个二三两银子,不算下贱的物件,但也只值二三两,自然算不得好东西。如同沈三一般,不是乡野山民,但也跟平头百姓没什么两样了。 折萱衣向来瞧不上沈三。庶子不要紧,她自己也是庶女,虽然自持才傲,但也不是好高骛远之人。 只是在这京都城里,庶子跟庶子也是有区别的。别家的庶子,再是无用,将来分家之时,也能得三瓜两枣,但是沈怀楠不一样,他是昌东伯家最不受宠的庶子,昌东伯将他视之为无物。 看他那般模样,昌东伯府分家,怕是一点东西也不会给他,到时候别说是宅子了,就是零碎的家具,恐都没有。 她有时候跟赵姨娘两个人说折邵衣和周姨娘傻。 “就算是桑先生的弟子又怎么样,桑先生自己也要依附在咱们家。父亲说他读书好,但天下那么多读书好的人,若是无人关照,那要等多少年,才能在京都买上一座大宅院?” 她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小九真是愚蠢。” 赵姨娘也觉得是。 “昌东伯夫人早有分家之意,就等着三个庶子成家,便将他们扫地出门。” 大秦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小儿没有成亲之前,不得分家,父母有养育之责,将来儿郎有赡养之义。 要是做得太绝,便要被戳脊梁骨的。 昌东伯一家的名声并不太好,昌东伯也不在乎让世人知道他不宠爱这个庶子,但是他们家还有其他的庶子,嫡子嫡女,为了这些孩子,倒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如今,昌东伯去了外地做县令——临走之前,带走了两个庶子,本来还想带走嫡子,但是昌东伯夫人死活不愿意,这才罢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