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的排名,看来我没有猜错。” 陈殊是在林辰疏死后借尸还魂, 虽然借用的是林辰疏的身份,但无论行事、性格、手段都和以往大不相同, 更何况陈殊自从姬长明的身份被解臻揭穿之后,便没有继续隐瞒,路七通过他平时的行为能够揣测出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不奇怪。 但让陈殊停下动作的却是因为路七提到了解臻。 想到之前和解臻的决裂, 陈殊眉微微一蹙,还是垂眼恢复了动作,继续解开盔甲,将其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这么说,路大人这段时间遇到了荼毒生?这事也是他提及的?”陈殊边挂边问道。 “荼毒生为人狡诈, 并不肯说出天行藏真相。”路七辞别解臻,的确是在追查天行藏一事,天行藏的事情也只有荼毒生鸩安予知道的最多。他皱了下眉, 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还是将那抹蓝白身影从心中抹去,道,“但林公子, 那时在天行藏你重伤昏迷之时,我和秦公子曾在天行藏中寻觅解蛊之法,曾经在主塔外发现有数处尸骸, 其形状并非是真正的人骨。” 陈殊蹙眉。 “天行藏处处诡异,它在史书上无迹可寻。”路七继续道,“荼毒生也曾透露,它或许并非像我们所想的一样,它恐怕原本也不存于这世上。” 凭借一根指骨能够找到天行藏已经是匪夷所思,陈殊终于转身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和天行藏都不属于这里?” 陈殊竟也早已经知晓解臻与天行藏的关联? 路七心中咯噔一下,还是道:“没错,我第一次遇见秦公子之时,他便一直在寒山上等候一个人。秦公子因此人入世,他继位两年后,林大人你就来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和秦公子到底是存在什么联系,但路七觉得大人您和秦公子之间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 陈殊听着沉默半响,忽然笑了声:“可我也并非真正愿意来这里。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路七愕然。 “路七,我所在的世界,也不存在天行藏这样的地方。”陈殊道,“你猜错了,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如果还要继续来当皇上的说客,我明早还要破阵,恕我先不奉陪路大人了。” “……” 路七再看向陈殊,却见陈殊已经转到内帐,果然并没有再和自己说话。 他在陈殊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营帐。 此时营帐外天色已黑,天空还飘着飞絮细雪,路七抬眼看着昏暗天空,忽然想起自己从空侯等人手中劫后余生,第一次登上寒山的时候与解臻相遇的场景,只觉得一阵迷茫。 人的一生对于天地而言不过弹指一瞬,解臻一直在寒山的等待和入世,到底是错了吗? 当初他已经打定主意追随帮助解臻,但这条路,他应该陪解臻如何走下去? 路七慢慢一步一步离开营帐,却不见变暗的天色下,一道蓝白身影悄悄隐于营帐之外的树上,正坐在树枝上轻轻晃着腿。那身影靠在树上,身后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一道细响。 路七走后,营帐重新归于平静,帐内没有点灯,光线随着天色彻底变得黑暗。夜里军营只有远处人的轻语和队伍的巡逻声音,但陈殊却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隔了一个时辰,他终于移开放在眼睛上的手腕,睁着眼睛看着床帐。 黑暗里,他的眼中清光轻潋,不定地闪着光。 路七的话反复在耳边响起,他辗转,终于从床上起身,重新走到外帐的桌案边。 桌案上,还安静地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有他曾经丢弃的轻甲护腕,路七把它重新带来,却没有再拿回去。 陈殊坐到桌案边,将盒子重新打开,看着里面的护腕。 护腕在暗夜里闪着淡淡的银光。 陈殊看了一阵,终于还是将护腕重新取出,随后慢慢地套在手腕上。 黑暗的视野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但陈殊拨动着机括,几次带上,又几次卸下,反反复复地动作着,隔了一会儿,他才恍然停下动作,用手抹过眼睛,随后撑着额头,看着护腕上的银甲,低低笑了声。 * 到了凌晨丑时,前往迷雾破阵的人马在军营里集合,陈殊到达的时候,杨戊已经清点完将士,正在向解臻、葛期做着汇报。 解臻今日要前往破阵,穿着的并非沉重的玄甲,而是一身轻便的黑衣劲装,银冠束发,衬得容颜冷肃。他一一听过杨戊汇报,只是点头,已示明白。 几个主将前面,已有六千士兵集合,这批人马并不多,用以策应所用,大部分的士兵还是留在军营内,由葛期部署,防止狄夷意外攻城。 葛期见陈殊过来,又重新叮嘱了破阵事宜,让两位破阵之人务必要随机应变,小心应付。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