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来人。”解臻终于被这声音恍恍然拉回神,他暗暗握紧袖中的手,强迫自己的声音镇定道:“将方守乾押下去!” “皇上?!”身后,陈殊的声音传来,带着询问、不解和焦急,人又往前一步道,“皇上你分明没有中蛊,若今日纵容方守乾,他日必然会以要挟你!” …… …… 林辰疏说皇上没有中蛊? 恭常钦等人闻言一愣,心想林辰疏是解臻亲信,所言应该不假,心中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恭常钦上前一步道:“皇上,方守乾此人狡诈多端,皇上不能任由让他摆布。” “是啊,皇上,此次方守乾发动宫变,若是再留此人,确实和林少卿说的一样,后患无穷啊……”翰林院学士等一干老臣附和道。 “住口!”耳边又传来让人烦杂的声音,一直隐忍的解臻忽然重重喝了一声。 “!”几位老臣一愣。恭常钦也从未见过解臻动火,不由得皱眉。 解臻明明没有中蛊,为何如此谨慎? 他连忙往解臻处看去,却见解臻再度一把扣住要冲到方守乾面前的陈殊,手指紧紧收拢,缓声道:“林辰疏,此事朕自有考虑。在解开子母蛊之前,朕会收押好方守乾。” 他的话平稳柔和,是对着林辰疏说的。 有解臻在旁边,陈殊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挣脱,此时再多说话也无用,反倒让自己和解臻之间变得更加难堪,他终于慢慢地止住动作,却是垂目不语,再也不看向解臻。 解臻眼角渐红。 方守乾没想到林辰疏会说出解臻没有中蛊的话,他一愣,心中惶恐又起,却又是听到一声打更声音。 但他此时已经来不及注意,当下心思转过数个念头,转念间忽然看到解臻和林辰疏之间的相处,原本紧张的目光又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哈哈哈,解臻我明白了。原来那东西不是你吃的,是林辰疏吃的是吧?”方守乾忽然泛起一丝奇特的笑来,“解臻啊解臻,原来坊间传闻真是如此。你是害怕杀了我林辰疏会死吗?为了一个断袖,有意思、有意思!” 难怪解臻不敢让他死,中蛊的人原来是林辰疏! 方守乾的话一出,现场哗然,目光皆不由得往陈殊和解臻身上看去。 龚常钦、邵玉平、倪晋、杨戊等人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望向自己廷尉的少卿大人,却见林辰疏此时已经闭上眼睛,神色冷淡,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只是一具躯壳。 解臻的手还是牢牢地抓着他不肯放手。 “林辰疏,解臻居然会为你做到如此。不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方守乾也看向林辰疏,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将自己扳倒的人,忽然哈哈笑道,“这解家的皇帝最是无情,他现在对你如此,再过十年二十年,你以为他还会像今日这样对你吗?” 陈殊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方守乾。 “我为解封侯做了一辈子的事,助他夺取皇位,扶持他登基上位,帮他太平天下,可到头来一句新政,还不是要拿我先开刀。可怜我小妹也被他冷落在宫里郁郁而亡,我要让他为我方家的一切陪葬!”方守乾以为陈殊在听,冷笑几声道:“林辰疏,你现在越为他打拼,以后就会越后悔。这世上哪有什么永恒的誓言,都是骗人的 、骗人的!” 他双眼血红,忽然又想起年轻时义气风发,与那皇帝一同指点江山,立下永久承诺,却不曾想上位十年,君臣渐行渐远,最终南辕北辙,曾经的话如同轻浮泡沫,一戳就被破灭。 得知解奉侯要拿他为新政铺路,他终于选择先动手,亲自送了这皇帝上路,顺带草拟遗书,让解奉侯的嫔妃也一道为自己在宫中抑郁死去的亲人陪葬。 “我和你不一样。”就在方守乾忆起过往纷纷种种,陈殊忽然开口道。 “……”方守乾冷笑。 他还想再出言讽刺,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