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在担心此事,沈秋风很快笑道:“皇上放心,我观那公子体质寻常,对药物并没有抗性。公子武功虽高,但此时还在昏迷中并无意识,只要他不动用功力抵抗药性,那风轻花的效果便可一直持续。” “……也就是说,他只要还在昏迷,就无法解开药性。”解臻道。 “是。”沈秋风点头道,“即便是醒过来,若是没有察觉,药性也还是在的。” “那医师可能在药方中再添一点让他一直入睡的药物?”解臻又道。 加入安定的药物自然是可以,沈秋风正要开口回应,忽地又觉得哪里不对,瞬间愣住了。 “皇上,这……”隔了一会儿,他还是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他看着眼前解臻的身形,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皇帝孤冷高绝,而现在那人衣衫凝立不动,竟渐渐地升出一丝难以捉摸的霾色。 “我想让他一直这样睡着。”解臻已然继续开口道。 “……”皇帝要对那个人做什么? “他若是醒着,想必不会安分地待在这里疗伤。”解臻道,“还是一直睡着好。” 沈秋风哑口无言,却听解臻已经笑道:“沈医师,这段时间可要麻烦你了,他若是突然醒来,什么话该不该说,我会让人和你核对口径。” “……”沈秋风不敢拒绝,只觉得对方身上的寒意无法忤逆,已经渗入骨髓。 那个受伤的青年和这个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秋风想起那青年温顺尔雅的病容,再看眼前孤意冷澈的皇帝,人精如他一时间竟然也无法判断这两人诡异的关系。他恍恍惚惚地捡练好药物,熬好药汁,却见皇帝已经过来,亲自动手端着汤药,往那人养伤房间走去。 推开门,姬长明还躺在床上。 他还是保持着那张笑起来比天上星辰还要明亮的面容,但眼睛却在此刻紧闭着,没有因为他的到来睁开。 解臻放下手中的托盘,学着路七的方法,将姬长明从床上扶起,靠在垫好的枕头上。 姬长明穿着白色的单衣,因为要每日敷药的缘故,他的衣领微敞,露出单薄的身体和分明的锁骨,心口处一道狰狞的伤疤蜿蜒而上,在领口隐隐显现。 只要再往下看,就会发现相同的伤处,一样的伤口。 “是你吗?”解臻忽然问道。 姬长明歪着头,没有回答。 有的只是房间里的安静,以及眼前人微弱的呼吸。 解臻默然坐在姬长明身边,端着汤药试着尝了下温度,随后舀勺慢慢地吹了几次。 汤药碰过姬长明紧抿的唇线,让干涸的唇终于有了润色。 但更多的药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解臻目不转睛地盯着姬长明没有知觉的神情,慢慢地伸手,轻轻拂过姬长明的唇。 ……湿润、还有温度。 寒山风雪在简短的记忆中呼啸而过,那守望的天地还是清一色的混沌,意识深处有什么正不断地呓语。解臻阖眼,复又睁眼,眼中已经被那人或言笑晏晏,或紧张无措、或哈哈假笑、或回首招呼的容貌代替。 姬长明。 他轻轻地捧住他的脸,终于忍不住起身上前,俯身低头,细细地观看。 姬长明。 他还是阖着眼睛。 呵…… 解臻眸光微动,轻柔地拂过那人发丝,半试半探地,轻轻在那人唇上落下一吻。 * 有鸟语莺啼入梦来。 陈殊意识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