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珠串,却和白日里楚宿送她的那一串一模一样。 季泠吓得从假山上滚了下去,却没受伤,待她站起身的时候,抬头一望,却见那亭子的牌匾上写着“听雨亭”三字。 到此时,季泠已经是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拥被坐着神情惶然。那听雨亭正是楚府之景,地处院子里西北角的偏僻之处,季泠虽很少去,却是知道的。为何梦里,她总在那儿出弹奏箜篌?而为何她手腕上会戴着那串红珊瑚珠串? 起床时,芊眠来给季泠打帘子,见她神情疲惫完全不像才睡醒的样子,问道:“姑娘昨晚失眠了?” 季泠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开始洗漱。梳头时难免又看到了那串红珊瑚珠串,想让芊眠收起来,却突然又改了主意,就那么放着了,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 春天的时光过得飞快,到了章家赏花宴的头一日晚上,芊眠早早就将浆洗过的明日要穿的衣裳和首饰取了出来摆在旁边的榻上,方便明日季泠穿戴。 季乐过来串门儿,进门道:“泠妹妹,你明日穿什么色的衣裳啊?我问一声儿免得跟你重色了。” 季泠正坐在妆奁前散头发准备睡觉,见季乐这么晚过来,本来还有些奇怪,听她如此问,就转身指了指榻上,“都在那儿呢。” 春季的衣裳季泠和季乐是一块做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季泠专门留了一套碧水色的出门做客穿。她这会儿过来其实是为了淑珍撺掇她的话,只是季乐一直没拿定主意,就想着先过来看看。 可这一看就让季乐的心被蛰了一下。那套衣裳旁边放着的珍珠头面,正是上次静珍输给季泠的。里头最大的一颗珍珠甚至有半个龙眼大小,珠光也好。 季乐的心先被蛰了一下,回头再看灯下散发的季泠,那头发像一疋缎子似的披在身后,又顺又亮。 “怎么了?”季泠回头见季乐面色有些难看。 而季乐看到的却是季泠光洁如玉,在灯下还微微透明的皮肤,她觉得自己五官也不比季泠差多少,可是那一身雪白的皮肤,却是季乐怎么赶也赶不上的,便是抹了京城最有名的馥香村的粉也达不到那样的程度。若有季泠这样如脂如玉的肌肤,哪怕五官就是差点儿,也能称大美人了。 季乐的心再次被蛰了一下,勉强撑出笑容道:“估计是晚上吃得油腻了些,妹妹这儿可有茶水?” 芊眠赶紧转身给季乐倒了杯茶壶里放温了的茶水。 季乐端着茶杯再次往榻边走去,“这套珍珠头面,灯光下看着好像光泽更好了。” 季泠正要回话,却听季乐惊呼一声,“呀。” 继而便是季乐慌忙道歉的声音,“泠妹妹,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杯子没拿住,打湿了你的新衣裳,这可怎么是好呀?我也真是的,我怎么就……”季乐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季乐都这般歉疚了,季泠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无妨的,再换一套就是了。” 芊眠其实一直有留心季乐的,总觉得她刚才是故意没拿住茶杯,只是这种事也没什么实质证据,她一个做丫头的也不能随便指责季乐。 季乐道:“这可不行,我知道妹妹一直留着这套衣裳没穿,就是为了出门穿的。其他衣裳怕是都半旧了,这可怎么是好?” “旧衣裳就旧衣裳吧。”季泠倒是不以为意。 “不行,可惜我的那些衣服,妹妹穿又太短了,咱们府里只有静姐姐的身段和你差不多,她那儿衣裳多,估计还有没穿过的。”季乐道:“妹妹稍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季泠见季乐快步往门口去,忙在后面喊道:“乐姐姐,不用了,这都晚上了,别去打扰静姐姐了。” 季乐回首道:“不妨事儿的,今儿都是我的错,该我向妹妹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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