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劝说翁家部众故旧,让他们稍安勿躁,以理服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胡搅蛮缠只会伤了情分,结下仇怨,更会堕了翁公生前的英名啊!陛下看见了,也会觉得殿下贤德仁善,是不是呢。” 安阳世子被说的一愣一愣,一忽儿摇头,一忽儿点头,然后恍恍惚惚的走了出去。 二皇子目送族兄离去,笑道:“倒没看出少商有这本事;也不知安阳兄长会不会照办?” 少商道:“若那老夫子真有世子说的那么厉害,应当知道我所言不虚。”袁家也不是好惹的,若翁家非要整死袁沛父子,两家必成死仇。 她视线转到铁栏杆内的袁慎,笑道:“怎样,今天的点心特别好吃吧。别说我不讲义气,我把这几个月熬出来的糖料一股脑都加进去了!” 袁慎斜乜:“难道不是从去年起宣太后就不能多吃甜食了么。” “看不上就别吃了,还给我!”少商立刻翻脸。 “不还!好端端的被你退了亲,吃你些点心怎么了!” 眼看两人要斗嘴,二皇子忙打圆场:“诶诶好了好了,先说正事,先说正事!善见,这事你家怎么说?” 袁慎敛容,黯然道:“父亲说了,的确是他行事不妥,看来处罚免不了——这件事真论起来,是父亲欺上瞒下,侍君不诚。唉,只盼父亲能逃过这一劫。”同属世家子弟,人家是坑爹,他是被爹坑,真是命也运也。 “总罪不至死吧。”二皇子道。 少商撇嘴:“难说,当年那位跟陛下顶嘴的韩大人也罪不至死,不还是自尽了么。” 袁慎道:“我怕的也是这个。若是事情越扯越大,父亲为了不连累我们……” “所以最好快刀斩乱麻。”少商道,“对了,梁州牧呢?他怎么说。”梁老伯现在是袁梁两家官位最高之人了。 袁慎迟疑道:“……从舅父这几日没来,只在第一日跟父亲说,除了认下遮掩杀人,表示悔过,别的什么也别说——他自有主张。” 少商疑惑:“梁州牧没跟你说他的打算么?” 袁慎也如是想,嘴里却说:“程宫令今日来探访,慎感激不尽。余下之事袁家自会料理,就不劳程宫令费心了。”他心里的气还没过呢。 少商瞪着眼:“袁大公子,有句话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不当讲都别讲了。” “……你也别吹嘘让我做什么三公夫人了,若我生为男子,我做三公,你做夫人!” 二皇子忍不住,扶墙爆出一阵大笑,袁慎脸上铁青,着实精彩的很。 那日囚室中不欢而散后,少商又等了三四日,梁州牧终于行动了,他将一女二男三位证人送到纪遵手中,尔后替袁沛求情。 没错,是求情,不是辩白。 话说公孙僭主有一胞弟,名叫公孙宪,精明狠毒,主管死士斥候暗算等事宜,便是他策划了刺杀翁君叔一事;他不但刺杀了翁君叔,南路大军的陈大将军也是死在他派出的刺客手中(少商觉得朝廷的安保工作可以再加强些)。 吴大将军因两位同僚接连被刺狂怒不已,在攻破公孙氏都城后,不但尽诛公孙氏及其党羽数族,还纵兵劫掠,焚烧宫室。皇帝气的半死,来不及奖赏吴大将军的征蜀功劳,先罚他回家反省思过(被捉去代班的崔祐很有意见)。 就在吴大将军忙于发泄怒火时,公孙宪却领着心腹死士,乔装逃出蜀都,快马往南越而去。皇帝闻讯很是不安,公孙氏毕竟割据十余载,在蜀中不能说毫无声望人脉,若叫公孙宪逃入沼泽密林,再勾结南中一带的部族首领,势必成为肘腋之患。 然而蜀中地形繁复,追杀公孙宪的几路人马均毫无所获,正当吴大将军一筹莫展时,忽有地方官吏来报,公孙宪及其心腹死士被发现死在某山脚下一处冷僻驿站中,死状颇惨。 梁无忌交上来的三名证人中的女子,便是诓骗第五成的那位好友的遗孀。 那女子道:“公孙宪那狗贼以我们夫妇的独子为质,要挟亡夫诓骗第五大侠,事后亡夫也是懊悔不已,不久就病逝了,留下书信可证其事。” 第五成这二十多年都忙着死磕袁沛,偶尔路见不平帮助百姓,的确从未和任何政治势力有过交情,再加第五成家资富庶,他也不必贪图财帛,纪遵表示这话可信。 而梁无忌带来的另两名男子,则是公孙宪惨死之地的驿站差役。 ——因蜀路崎岖,山川阻隔,消息难通,他们当时奉行的还是公孙氏政令,于是高兴殷勤的接待了因逃亡而疲惫不堪的公孙宪一行人。谁知当夜就有一群蒙面人闯入,一场血腥厮杀后制住了公孙宪及其死士。 驿站中的仆从与差役吓的瑟瑟发抖,好在那群蒙面人虽然彪悍,但并未伤害驿站众人,反而告诉他们公孙氏已败亡,让他们赶紧叫上官去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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