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低道:“勤勉周全是自然的,不然也对不住九泉之下的老大人。不过这缺我还是不补了。待来年这里好了,我要让兄长另寻地方。” 桑宇皱眉,正要表示不赞成,桑氏连忙抢过,柔声道:“我和子容的意思一样。若非我们一路逍遥散漫,而是早几日到了县城,子容怕也得出城杀贼,生死难卜。如今老大人以身殉义,我们却好好的,子容若补上这缺,以后难免被有心人非议,说轻浮自在的反有福,尽忠职守的却遭了殃。” 桑宇抚胡,思索片刻后道:“这么说也对。去哪里你们别担心,我知道数个小县可补缺县令,唉……就是不如这里富庶安泰了。” 随着皇帝逐一碾平群雄,收服诸地,其实需要地方官之处不少。但同样是县城,有如清县滑县这样上万户的繁饶大县,也有只几百上千户的贫瘠小县,去那里就是做县令也不如在滑县做县丞来的舒坦有油水。 “无妨。”程止认真道,“我也该学着自己顶门立户了,像老大人一样庇护一方百姓。就是……”他看向桑氏,“要不你回都城去,我自己上任。” 桑氏在丈夫腰上用力拧了一把,瞪眼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把官印给我,我替你去上任!早些年我跟着兄长哪里没去过,用得着你来怜香惜玉!” 程止哎哟一声捂住腰,怒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行了!”看见这种场面,桑宇一阵头痛,“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我难道会给子容找个穷山恶水满地刁民的地方?!程将军也不会答应!何况,总得等陛下巡完兖州,再巡完青州,等回了都城才能正式授官罢。” 苦口婆心说完这通,他越想越气,指着妹妹的鼻子,大声道,“你,给我养好腿伤,不然哪儿也别想去!”又指着妹婿,“你,给你我保重身子,别弄的形销骨立的!不然给我回白鹿山替阿父校书去!” 吼完这顿,见那对夫妻小心翼翼不敢造次的模样,受人景仰的桑夫子终觉得舒服多了,长出一口气后,他道:“去,吩咐令姪把晚膳也预备好,我明早再回陛下那儿。” 桑氏抬头,奇道:“咦?不是说过几日陛下就要拔营去山阳郡了么,兄长不立刻回去收拾行囊?” 桑宇无奈道:“这两天陛下正发脾气呢,我要躲着点,行囊已让僮儿收拾了。” 程止也觉得奇怪:“陛下是愤慨樊逆谋反之事么?”骤乱时不见皇帝生气,现在樊昌及其附逆的一干人头都挂起来晒干干了,怎么才生起气来。 “哪是为了这个。”桑宇捏着胡子,苦笑道,“前两日,樊昌和那几个挑唆谋逆的混账,被十一郎追上后尽数擒杀了。这原是好事……”他顿了顿,“谁知十一郎在御前回禀时一头栽倒,陛下这才知道他已受伤数日,却始终隐瞒不报,硬撑着追击逆贼。如今高烧卧病,昏迷不醒……呃,不对,我出来时人已经醒了。” 程止和桑氏互看一眼,桑氏笑道:“既然人醒了,陛下还发什么脾气?” 桑宇又气又笑,道:“陛下在十一郎病榻前来来回回的走,反反复复的说,叫他赶紧成亲生子,不然死了也没人送终!” “十一郎不肯?”程止道。 “废话!他肯的话陛下还发什么脾气!”桑宇无力道,“后来逼急了,十一郎就说,愿如他舅父那样娶到知心相爱之人,不愿像他父母,怨恨厌憎半生。” 程止拍手笑道:“这话一说出来,陛下必是没招了。” 桑宇没好气道:“他说不说这话,陛下都拿他没办法!四年前裕昌郡主要改嫁给他,陛下本想压他完婚,结果他独骑跑去了西北,偏巧遇上胡人犯边,险些把命送在那里!那之后陛下哪还敢硬来!陛下不能朝十一郎发脾气,还不得把气撒到旁人头上?!” 程止忍不住道:“陛下怜十一郎坎坷不易,抚养他如亲子一般。其实他若实在不愿成亲,不妨先纳妾生子?”其实成不成亲不重要,重点是先生孩子。 桑宇一口饮尽糖水,道:“姬妾,哼哼,你以为陛下没赐?旁人没赠?不过十一郎也是古怪,那些姬妾来来去去,竟无一人服侍长久的,更别说子嗣了。唉,算啦算啦,等陪陛下巡完青州我就回白鹿山,伴驾的日子真不自在!” 桑氏所有所思,不置一词,此后也没提及此事。 守灵三日毕,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