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的向屋内散着热气,少商独坐上首。看看左边,七八个货栈仆众跪坐成一排,神色殷殷,再看看右边,宅邸随行过来的奴婢跪坐成一排,情状切切。她心中大乐,这排场学生会主席换她都不做呀! 少商正想起身,谁知外面忽响起吆马勒缰声,随着一阵轮毂滚动之声,只见一辆四四方方华盖锦覆的辎车停在货栈门前,两匹膘肥体健的高头大马不住的嘶啼,鼻孔喷着白茫茫的气息,两个身着缎袄的童子跃下车来侍立在两旁,后面是一位长身玉立的华服公子缓缓下车。 少商眼皮一跳,这货怎么来了。 其中一名童子上前,大声道:“我家公子远远望见这里的徽记,敢问可是曲陵侯程将军府上所设货栈?因路途遥远,预备未足,想讨要些炭薪。” 少商沉着脸,一言不发。一旁的副管事看了,以为是小女娘羞怯,便小跑到门前,高声回道:“可是锦阳坊袁侯府邸的车驾?天寒地冻,公子不如进堂歇息,仆这就去预备。”那马车上也有明显的家族徽记,久居都城的老仆自是认得。 谁知袁慎既不上前也不说话,继续闲闲的立在马车前,目光却看向堂内,有意无意扫在某人身上。少商咬咬嘴唇,这是上门讨债来了。 袁慎见少商装傻不表态,秀丽的长眉一轩,抬步就要进货栈;此时少商豁的起身,拱臂作了个揖,强笑道:“原……原来是袁公子,距上回家宴已数日不见了。家兄十分惦念公子,不知何时有机会再度诗歌唱和……”妈哒,她编不下去了! 那副管事流露出赞赏之意,觉得自家女公子话声得体,姿势优美,态度不远不近,不像都城里的那些小女娘,一碰上善见公子就跟狗熊遇着蜜糖般。 袁慎笑意盈盈,道:“女公子怕是弄错了,那日子肃贤弟说要下回再议的是赋,不是诗。”他故意在最后一个字上顿了顿,意有所指。 少商压住一口老血:mmp! 袁慎见她不说话,又上前一步道:“听子肃贤弟说,女公子不也十分喜爱蒯通之赋么?” 那副管事连同周围一圈仆众都望向少商,n脸敬仰。 大家心道:外面都传夫人的幺女被葛氏养坏了,如何粗鄙蛮横,没想却能与才名满都城的善见公子共论辞赋,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根子好,怎么也坏不了! 少商被众人看的脸上发烧,恨不能把袁慎抓来打一顿七伤拳,肚里不住的大骂:什么快通,我只知道申通圆通中通以及狗屁不通……行,她知道这厮的意思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闭了闭眼,认怂了:“公子说的对,是赋,不是诗。”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挤出齿缝的。 袁慎知其服软,笑的春意盎然,更映的唇红齿白,人如美玉。这笑法太违规,把一直坐在车驾位置的中年汉子吓了一跳,跟随自家公子这么多年,真笑假笑他还是分得出来的。他连忙去看那立在堂内的女公子,果然如雕如琢的一位小小美人。 这时副管事适才派下之人已扛着一大包细炭回来,那中年大汉跃身下车,拎过麻袋道了声谢,又奉上一囊金锭为资。副管事连连摆手道:“这么点拙物,倘若要了公子的钱,主人家还重则老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那中年汉子便收回钱囊,谁知袁慎却还不走,侧颈遥望前方,然后再顿顿的看了眼少商,这才拱手告辞。 人走了,余波荡漾。那副管事不住赞叹袁慎果然风仪轩朗卓尔不群云云,其余仆众也都窃窃私语,或赞叹或景仰。 少商低头沉思。 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急需修正。思忖片刻后,她问那副管事:“咱们这货栈左右分别是何人家,平日不知可有来往?” 那副管事答曰:左边是一间制橘皮酱的老铺,常年给都城各大食楼供货,右边也是一家货栈,不过囤积的是木材石料之类的建造营生,之后便是一条巷子直通城墙了。 少商心下明了,然后就说要四处看看。 没逛两下,她就屏开货栈里的奴仆,只带了自己的婢女往那后巷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