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生们,对解放女性、传播新思想的积极努力,心里无不震动、撼然。 等梅先生宣布重新开始辩论,珍卿不再蔫耷耷的,而是踊跃地站起来,大声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认为,校方全部禁绝佩戴首饰,有所不当。” 说着,珍卿把脖子里的玉佛取出,展示给大家看,然后说: “此玉佛,是我家亲长精选玉料,寻巧匠雕作而成,又请高僧为玉佛开光……” 梅先生一看窗外,教务长卢纯庵不知何时,竟站在外面听她们辩论,他示意梅先生不要轻动,让杜珍卿继续说: “有些老人家,跟不上时代潮流,很多道理讲不通,但关爱晚辈的心意,是真诚的。 “我认为,校方当体谅这一部分人,不必胡子眉毛一刀切,允许佩戴合理的首饰。” 梅先生跟周先生说一声,悄悄从教室里退出来了。 卢教务长跟梅先生点头,说:“历雪,杜同学昨天哭成那样,我怕她心里怄气,会不来上学。 “可你看看她,没人劝没人请,按时来上学,辩论也挺积极,我倒不担心她了。倒是她祖父,哎——” 卢教务长跟梅先生说: “杜同学的祖父,提了一大箱子的珠宝首饰,闯进公事房给大家看,说他们家阔了几辈子,首饰多得都戴不完…… “她孙女被当成贼,他实在气不过。还想要把那一箱首饰,亮给你班里学生看。” 梅先生皱眉说:“这恐怕不妥。” 都说有财不外露,生怕被人惦记上,这杜太爷反其道行之,真不知道让人说啥好。 梅先生发现,杜家这对祖孙,其实都不按套路出牌,反而让人难以招架。 卢教务长说:“历雪,你是杜同学的先生,去劝一下杜太爷,别把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不好,对杜同学也不好。” 梅先生就回跟卢教务长一起,去了教务长的公事房。 杜太爷扯着嗓子喊,谁把他孙女弄崴脚的,学校的先生打人,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不然,他还就不走了。 大家当然要大事化小,还是七嘴八舌地劝解。 杜太爷软硬不吃,一直不肯罢休,直到他三外甥过来,拉他单独说了一会儿话,他才偃旗息鼓的。 珍卿一开始,不晓得这一茬子的事儿。 还是梅先生跟她说的,珍卿真是无语之极: 我的先人诶,杜氏的祖坟里头,到底从哪儿窜进来一股邪气,孕育出杜太爷这个旷世奇葩? 这可算是完了,财一外露,这个年头会招贼的。 中午休息一下,下午还是三节课,一节国文课,一节算术课——算术课也是周先生兼任的。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由梅、史、周三位女先生,教她们学体操。 不得不说,比基尼式的内衣,还没在这时代大放异彩。 她们这偏远县城的女孩儿,穿的内衣还是肚兜儿。 那些发育很好的女孩儿,如果做大幅度的动作,很尴尬的,很多女孩儿都放不开。 这体育课进展得很不顺利。 反过来,像珍卿这种还没发育的,倒没那么尴尬。 入学第二天,算是平平顺顺地过来了。 回到家中之后,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她那当族长的向渊哥,还杨家湾的大表伯,县里待了挺久的三表叔,还有她不喜欢的景舅爷。 珍卿到南房门外面,就站在台阶下面,一一向四位亲戚问好。 大约在商谈不愉快的事,连亲戚们都神情不畅,无意与珍卿多说。 杜太爷不耐烦地,冲珍卿摆手,说:“大人说要紧事,你小孩子走远些,去做功课去。” 景舅爷也异常慈爱,笑得像被人夺舍似的,说:“做功课也要紧。舅爷给你带了麻糖,还有火腿肉粽,叫下人弄给你吃。” 珍卿暗感愕然,赶紧道了一声谢,然后告辞走人了。 她记得袁妈昨天说,杜太爷只说要请向渊哥和大表伯,没说要请景舅爷啊。 这景舅爷难不成,是不请自来的? 她在杜家庄住了八年,跟这景舅爷,偶然见过三四面,这景舅爷每回都当她不存在,也从没给她操过一分心。 袁妈打了水过来,给珍卿洗手洗脸。 珍卿问袁妈,大人们在谈什么要紧事。 袁妈看珍卿是小孩子,本来不想告诉她。 可想到这家里的太爷,是一个内外糊涂的人,这小姐倒是挺聪明,也就跟她说了。 还真发生了一件糟心事,说意外,其实也不那么意外。 今天,杜太爷请亲戚们来助阵,就是来处理粮店林掌柜的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