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云,我晓得你谋害我,哈哈,你想给袁某报仇……” 黄大光沉稳有经验,见三少爷车被阻住了,他事不关己地跑过去,想的是回去搬救兵的主意。 黄包车才跑上这个缓坡,珍卿赶紧从车下跳下,叫黄大光快跑回去叫人,并且打电话叫警察过来。 珍卿也有自知之明,见那人就是拿棍子挡住车,不能拿车里的人如何。而且这人像是神智不清,情绪看来也不稳定,珍卿不会贸然跑上去的。 那人说话一声高一声低,珍卿蹲在拐角大石头后面,压根听不清他讲什么。 她只好走得稍微近一些,躲在一棵行道树后面观望,见那个人身形趔趄摇荡着,一会儿死盯着车里头,像个失心疯一样,笑得很怪诞森然,一会儿矫首仰视,冲着围观者桀桀地笑,拿着棍子指指戳戳地说: “陆浩云,你好深的心计,好毒的手段,好毒的手段……爱莲娜是你介绍给我的,你好深的心计,从你介绍她给我,你就算到了今天……爱莲娜是一头母狼,狼哪有不吃肉的,狼哪有不喝血的?……” 珍卿刚听出一点名堂,忽然背后有人抱住她,珍卿回头一看是金妈。 金妈扯着珍卿向家里走,一声声叮嘱珍卿“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看”。 珍卿见家里的男听差过去,扯着那个人推到路边,三哥的车立刻开上来了。 上坡以后车子停了一下,三哥把珍卿拉上车,她同他一道坐在后座上,就猛听那摔在路边的人,站在路边歇斯底里地叫: “陆浩云,你送我入十八层地狱……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也等着下地狱吧,还有你心爱的小妹妹!哈哈哈……” 陆浩云忽地抱住珍卿,把珍卿的脑袋按在胸前,等到了谢公馆下车,三哥护着珍卿一路回房。 三哥带珍卿去洗了手,回来给珍卿倒杯水喝,珍卿被刚才的架势惊到,有点心神不宁,问:“那个人,是大兴厂的范静庵吗?” 陆浩云高速运转的心思,分出一缕来和她说话:“你看出来了?” 珍卿按按乱跳的心脏:“范静庵究竟怎么了?” 陆浩云眼中酝酿着黑暴,他抚着珍卿的后脊梁,声音出奇的镇静:“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也不用想,明天一觉醒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珍卿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反倒更不安定,她扯着三哥的袖子: “范静庵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视你为仇?” 陆浩云也不欲瞒她,简单地跟她说明一番。 原来,三哥本有意在花山开发旅游业,结果被消息灵通的范静庵截了胡。 也许是对三哥眼光的盲目信任,范静庵把他的大兴厂抵押给银行,借了近十万块钱兴建花山别墅。 但是从六月末开始,到花山的游客总出事故,先是一家四口上花山游玩,一大窝马峰蜇死两个人。 范静庵和老婆爱莲娜,赶紧做危机公关,又在花山治毒虫毒蛇,勉强把事情压制下来,花山的别墅项目得以继续。 但是好景不长,有个外国人带人到花山玩,住在半成品的别墅里头,他和未婚妻半夜被毒蛇咬死…… 坏就坏在,这个死于蛇毒的老外,是租界工董局某董事的私生子。工董局的人一旦插手,不但花山别墅项目搁浅,范静庵还要付大量的民事赔款。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来跟范静庵如胶似漆的爱莲娜,见情势大不利,赶紧找律师跟范某谈离婚。 范静庵现在不但倾家荡产,而且还会负债累累。 三哥还告诉珍卿,给范静庵提供贷款的银行,是华界军警联合开办的银行。现在的军警比流氓手还黑,范静庵不但欠一屁股债,一个不好连命都会没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