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 三表叔瞅瞅不吭声的杜太爷,笑着跟他说:“表舅,你看,跟小花讲道理,她一点就通了。” 珍卿弯着脖子,垂着脑袋,没有瞅杜太爷,嘟囔着说:“祖父,我知道错了。” 杜太爷垮着脸,对着珍卿喝了一句:“下回再犯,还要打你。” 珍卿翻翻眼睛,在心里哼了一声,噘着嘴没说话。 杜太爷也没吭声,捏着戒尺,自己晃荡出去了。 三表叔又跟珍卿说了两句,门扇一响动,袁妈就端着水进来。 她放下水盆,扭头跟珍卿说:“小姐,我给你上点儿药,晚上不火辣辣的疼,能睡个好觉。” 珍卿有点景仰地看她,这业务素质也太好了吧。 果然,在大户人家做过事,就是比罗妈这种土憨憨有眼力见儿。 她往常被暴打,那个憨憨的罗妈,绝没有这样的效率,通常还要靠大田叔来给她上药。 正想着,忽听外面有打锣声。 大田叔出院门看了看,一会儿回来说:“外面点了好多火把,确实有人在打锣,说是村里进狼来了。” 听说村里进狼了,珍卿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她上辈子没见过狼。 穿过来以后,才知道这个时代的村庄,居然还受着野生猛兽的威胁。 不过,村里的人既然发现,肯定有人去处理去了。 挨了这一顿打,她先洗手洗脸,然后又回后面换衣服上药啥的,杜家晚饭就吃得很晚。 等到主客都坐到席上,说着话儿开始吃饭。 大田叔从外面回来,过来跟杜太爷说: “崔胖虎的娘,去邵寡妇家里闹事,被邵寡妇拿剪子扎伤。 “崔胖虎赶紧往北村跑,过桥的时候,不知怎么摔的,掉到玉带河里。 “两手两脚都扎进河里,半天拔不出来,他非说是有水鬼抓着他的手脚,往河底下扯,给他吓得鬼哭狼嚎的。 “住河边上的几家人,听着怪瘆人,以为是山上的狼进村了呢。 “大家就拿着家伙什儿,敲锣打鼓地去打狼,谁晓得是他在河里叫唤……” 正在抱碗喝汤的珍卿,不由破功喷笑,喝进嘴里的汤,差一点喷了一桌子。 果然恶人自有天收吗?老天爷还有这骚操作? 杜太爷一拍桌子,瞪着珍卿说:“你给我老实点儿。” 大家默了片刻,杜太爷感性地说: “做人还是不能太恶。那崔胖虎前阵子,糟蹋了一个丫头,他娘、他外婆不说教训他,倒把那个丫头打得半死,丫头气不过上吊死了。” 三表叔也很唏嘘,痛惜一条人命,也叹现在为富不仁者,实在太多。 珍卿就问三表叔,崔胖虎他们家,到底是个啥来头,难道没人能治他们吗? 三表叔和杜太爷,就讲起他们所知的一些事,说起来,也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鼓励,多谢支持 第14章 庆升学杜家摆席 这天晚上吃完了饭,珍卿和三表叔一起散步。 散完步一块在外书房,珍卿问三表叔课业上的问题。 三表叔就给她解答疑问。 解答完了问题,见杜太爷这会儿不在,三表叔把藏了半天的一部画册,悄悄地交给珍卿。 这是一部石印的《点石斋丛画》,一共有八本。 它本是一个画集,收录了很多中国画家的优秀作品,也有一些东洋画家的作品。 珍卿六七岁的时候,在家里的仓房中,无意间翻到三本《点石斋丛画》——她猜测可能是杜爸爸的。 但这三本书用纸很糙,印出来的画,质量也不咋样,并不是一本观赏性强的画册。 但她总被关在家里,整天就是读书写字,几乎没有任何娱乐可言。 她发现这三本《点石斋丛画》,一时是如获至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拿学写字用的竹纸,蒙在画册的图画上,摹画册子上的各种画。 干这种事,杜太爷认为是玩物丧志,教训了她许多回数。 后来,还是匡先生说情,说书法画画不分家,练习书法之余画一点儿画,是相得益彰的事儿。 而她又能给姑奶奶她们画花样子,杜太爷也就勉强容下她。 她在读书之余,时不时画点儿小画,是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