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仙山很近的地方,他本打算一完事儿就跑路,可现如今,他陷入了一个异常尴尬的境地。 ——那释迦法阵,着实是太霸道了。 那股受伤的灵力窜回到了江循体内,也把法阵的伤害带回了他的身体。 江循周身浮现出了被皮鞭抽过一样的细小红痕,浑身如同火烧,他虽然撤得及时,无奈那法阵来得太凶太猛,他还没反应过来,寄宿在女傀体内的灵力就被穿了个三刀六洞。 按理说,江循本该很快痊愈,但是,伤了江循的,偏偏是用应宜声的灵力一力支撑起来的法阵。 这和一个古老而简单的寓言故事的原理是一样一样的,那就是,用我的矛来刺我的盾,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江循体内犹如火烧,疼痛难忍,腰腹处的伤口最为严重,靛蓝色衣衫被彻底染透,但他怕夜长梦多,不敢在此地多留,只能一手护住被血沁透的衣衫,跌跌撞撞地跑出破庙。 不知踉跄了多久,江循的体力逼近了极限,只觉眼前越发炫白一片,口中连连溢出鲜血,他的四肢彻底不受使唤了,只能机械地朝前挪动,直到撞在了一片温热肉体之上。 江循想说一声抱歉,但口中一腥,一口温热直接喷在了来人的肩膀上。 ……江循隐隐觉得自己要挨揍。 这口血吐出来后,江循的眼前倒清晰了些。 映入眼帘的那张不似男子般娇美昳丽的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严肃,把他纳入怀中,用力抱紧了:“……秦牧!” 第106章 七日(一) 江循迷迷糊糊地枕在来人的肩膀上, 低声唤:“枚妹?” 一个时辰前, 展枚的早课还没做完, 就被展懿硬扯出来直奔悟仙山。展枚一向不喜欢计划之外的变化,但一听是江循有可能出事,他也没有二话, 路过上谷时还捎带手拉上了乐礼。 一路上展枚都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晚春茶会之后,他就没和江循见过面。 早在西延山,展枚便发觉了江循的不同寻常之处, 但他硬生生把这种疑虑压了下去。 他还记得江循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追究此事, 他也还记得自己的答案。 ——“……我知道你是秦牧。我知道这些就够了。别的我无需多管。” 然而事实证明,他连秦牧都不是。 他冒用了秦牧的身份, 从一开始就向他隐瞒了一切。 展枚痛恨这种隐瞒,即使被玉邈告知了前因后果, 他还是始终想不通,江循为什么要偷秦牧的身份, 为什么一定要瞒着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三人一路御剑,展枚也出神了一路,谁想还没到达悟仙山, 眼尖的乐礼就发现了下面踉跄前行的江循。 亲眼见到江循伤重至此, 展枚脸色都绿了,哪里还管得上别的,立刻试着用灵识探入他体内,谁想那线灵气刚刚没入他的筋脉之中就被绞成了碎片,要不是展枚收手得快, 恐怕也要被那滚动翻涌的灵力网牵扯进去。 展枚试图封掉他的气脉,但江循此时的修为已经远超过他数倍,几下点按均告失败。 他急得额上都生了汗,单手把虚弱的江循箍在怀里,一点也不熟练地抚摸着他的肩膀,动作僵硬得要命。 江循抬起袖子来,挣扎着试图把自己吐在展枚肩膀上那摊血擦干净,眼神飘飘忽忽的,好像竭力想确证眼前的人的确是他熟悉的朋友:“……枚妹……” 展枚:“……是我。” 听到这声回答后,江循却更迷糊了,竟然作势想把展枚推开。 展懿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用脚尖捅了捅展枚的腰眼。展枚打了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了,动作幅度极小地敲了下江循的后脑勺,像以前一样抗议道:“……别那么叫我。” 江循终于放心了,身子一软,趴伏在展枚身上,微微抽搐了几下,身形以极快的速度缩小,原本贴身的一身靛蓝色衣衫瞬间松松垮垮地垂坠在地。 很快,就只剩下一只虚弱的白毛小猫,趴在展枚的肩头上气若游丝地呼吸着,连抬起爪子的力气都没了。 ——在生命遭受极限威胁的情况下,江循的身体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