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泉洞回来后,更是闭门修习,再无放浪冲撞他人之举。 宫一冲听在耳里,很是满意。 从应宜声出冰泉洞前五日,宫一冲便开始闭关,冲击那得道成仙的最后一道屏障,自然是不能出席“宫徵”门主的接替典仪,左右他也对这个未来女婿感官一般,并不寄予厚望,给他一个门,让他好生带着便是,如果他不成,宫一冲也不是没有得力的门徒接替他的位置。 自己的雷霆之威震慑之下,果然奏效,想必经此磨炼,应宜声也会收敛心性,稍微知些礼数,懂些规矩,以后阿纨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应宜声也的确是安分了,像是知晓了自己的错处,从回到无雨阁后,应宜声就一头扎在书山文海浩繁卷帙中不肯出来,甚至没有交代谢回音应该做些什么。 谢回音和“宫徵”门中的诸位弟子不熟,只好一心随侍在应宜声身边,端茶送水,翻书磨墨,实在没了事情可做,便坐在无雨阁外的台阶上,看檐下的风铃被风吹得滴溜溜乱转。 他觉得这样挺好。 半个月后的一个暴雨夜,应宜声在书房内用功,翻的是上古典籍,谢回音自觉地退出了门,缩在廊下。潮湿的雨拍打在松软泥泞的土地上,把那土泡烂了,打碎了,激出一片片蚯蚓和泥土混合的腥咸气。 他就算缩得再厉害,也防不住被风掠入廊中的雨丝,他索性放弃了避雨的打算,就在间或闪过天边的雷电光影照耀下睡着了,一双布鞋被打得透湿,他也不介意。 他就像是一根草,在哪里都能幸福而糊涂地活着。 在雷雨声中,谢回音睡得安然,就连无雨阁的门被人推开也浑然不觉。 直到一件衣服丢在他的脸上,他才一个激灵坐起,低头看着那华锦精致的衣料,本能地把它往下扯,免得它被自己溅湿了半身的衣服连累了。 应宜声蹲下身来俯视着他。 这是二人从冰泉洞里出来后距离最近的一次,谢回音紧张得对了眼,冻得冰凉的手指抓紧了应宜声丢给他的衣服:“师……门……门主。” 应宜声特别自然地在他身侧坐下:“叫我师兄。” 谢回音的背肌绷得紧紧的,盯着自己湿漉漉的膝头,觉得自己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潮气,不由得生了几分沮丧。 在冰泉洞里,他也隐隐绰绰地有过这样的感觉:尽管应宜声是囚犯,在他面前,谢回音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把头埋得很低:“师兄,明日便是门主的继任典仪了。您该早睡的……” 狂暴的风雨将应宜声未梳的长发掀起,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唇角勾起一道暧昧媚然的笑意,亲切地问:“小师弟,你相信有神灵吗?” 谢回音“啊”了一声。 他想到了宫纨。 这几日应宜声太过安分,没有出门走动,她不知应宜声状况如何,心中生焦,就常向自己打探情况,自己又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能告知她,只能笼统地告诉她,门主很好,诸事安稳,请师姐不要记挂。 每次她靠近自己时,谢回音都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气。 她应该是去了宫氏祭祀殿,那个名为薄子墟的地方,日日求神佛,保佑应宜声无恙安好。 他笨拙地抓抓头发,答:“定是有的。只是……从未得见……” 应宜声笑:“当然是有。只是神灵太忙,没空满足人的心愿。……小师弟,如果你有什么心愿,而只有神才能帮你实现这个心愿,你会怎么办?” 谢回音认真想一想:“……我没有什么心愿。” 的确如此,他父母早亡,无一依靠,自己像是颗飘摇的草籽,现如今找到了一个踏实稳固的落脚处,他还有什么更多要求的东西吗? 才想到这里,他就被应宜声一巴掌拍上了后脑,,他摸着后脑勺,怪不好意思地笑,仿佛自己没能给应宜声一个像样的答案,是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望着那密密如梭的巨大雨滴在地上打出一个个巨大的浮泡,又看那浮泡四分五裂,应宜声微笑着喃喃自语:“……若是我,我不会去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