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拿着尺子,正在量一匹布,听到她叫,抬起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摸了摸小胡子:“花大人,莫不是又忘了吧?” 认识! 又忘了! 听听,这肯定是知道她的,看来自己经常忘事。 嗯,这她就放心了,原来是老毛病啊,哈哈。 她哈哈哈哈笑完,指着自己鼻子,问老板:“我是谁?” “您呀,是朝廷的花知事花大人,您翻翻衣兜,里头有东西,你一看就明白了。” 她拱手谢过,走了几步,拐到小巷中,浑身上下开始找口袋。 终于,她在贴身穿的小肚兜里翻出了一根蓝色碎花布条:“唉哟,这缝的……” 布条上黑线绣着醒目的名字,之后是一行小字。 我叫花不沾,请到四方街西三道叶府找叶行之领银三两。 她把这条蓝色碎花布拿在手里捏来捏去,很熟悉,但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她肯定,这个花不沾一定是她。 从肚兜里掏出来的,那么贴身的地方,放布条的人肯定是她自己,不会有别人了。 这个长度…… 她想了想,恰巧手上的青花瓷需要一根绳子提着。 她熟练地打结,提着青花瓷瓶,走到街上,打算找在街角摆摊的卖面大娘打听到四方街的路。 青石板路的尽头,一个穿着黛蓝官服的年轻男人脚步匆匆,神情焦急,转过街角,和她正巧打了个照面。 她嘿嘿笑了出来,这人长的像手上的青花瓷。 寡淡的,薄薄的,五官不艳丽也不夺目,放在人群中,不出挑,但身上那种淡淡如烟的儒雅感觉,意外的合她口味。 啧,好男人是需要品的。 她连连点头。 那男人忽然不急了。 如果说,刚刚他的神情焦急的就像是家中失火了一样,穿着官服就跑出来了,那他现在,就好像看到着火的他家对面,不是他家。 穿官服的男人慢悠悠停住脚步,站在她面前,笑了起来。 她也笑,笑完,脚步一转,来到面摊前,要了碗阳春面,顺便问了胖乎乎的老板娘:“四方街叶府怎么走?” 老板娘抬头,先看了眼那个男人,眉梢染上了笑,和蔼笑道:“花大人呀,你问你旁边那位大人吧。” 旁边那个…… 她侧过脸,矜持地行了个礼,说道:“在下可能叫花不沾,请问阁下是?” “我叫阿走。”穿官服的男人说完,笑着问她:“你是花不沾?” “可能是。” “你是忘了事?” “可能是。” 那男人点了点头,垂眸一瞬,抬眼说道:“我正巧要到叶府去,顺路,你就和我一起走吧。” “多谢多谢。” 面上来了,男人没有点什么吃的,坐在一旁,看她吃。 自己吃饭,让别人等着,总是不好的,她说:“你可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很快就吃完,要是你等的急了,可以先去。” “不急,你慢慢吃。” 只顾自己吃,她不太好意思。 要不,跟他聊聊天? 她问:“叶府的叶行之,你认识吗?” “认识,很熟悉。” “那你跟我熟悉吗?” “很熟悉。” “我知道了。”她说,“你是看我忘了,所以等着要把我送到叶府去吧?叶行之是我家人?” 穿官服的男人笑了,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对,是家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