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青云营的小将军吗?还能是谁?” “错了!”叶老板压低声音,说道,“她龙章凤质,我观她举手投足言行举止,就算穿成乞丐也难掩骨子里的贵气,一口京音,身上还带着沉香木的味道,袖口又有金丝牡丹暗绣,年纪二十不到,我问她姓什么时,她笑答自己从父姓,姓柳。柳,明白了吗?你自己想想她会是谁!” “你是说,她是……”唱曲人惊了又惊,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叶老板压眉怒道,“他人不知,你还能不知岚城有多重要?姚老,今上大制火铳,不缺兵不缺钱,缺的无非是铜是铁。岚城周围以及玉带林地下有多少铜铁你会不知?这块地,朝廷早晚要开挖的,公主提前来探勘也在情理之中。还有,京中朝政有储君在,云州的地界,迟早要给公主。如今她化名待在岚城,一点都不奇怪!我一直千叮万嘱,她要是来了,伙计们都要留点心仔细着,尽量少说话多做事。没想到独独忘了提醒你,你今日就给我唱这么一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唱曲人慌了神:“啊!那我、我要不要去躲几天?唉,我也不知怎么糊涂了,偏偏今天唱这本子……都怪我这双瞎眼,瞧不出真龙真凤……” 叶老板叹息一声,又软了语气:“姚老,你先回家去歇几天,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她怎么想。” 他说完,又添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并不会怪罪你。我觉得,她应该不会……” 天已黑透,寥寥几颗星挂在夜空中,月牙弯如钩。 青云营帐连帐,东营西营俱闪烁着灯火,草地散发着好闻的气味,温热湿润。 南柳走得慢,刚进营地,见雁陵等在营帐外,加上月光拉长的影子,更显的她腿长。 雁陵大步走了过来,挪了挪三股红绳拧成的额带,说道:“刚刚李侍卫同我说,木屋已经搭好了。在赤溪上游老林子里,柴火也都备了,现在就可以烧水沐浴,你看是今天去还是明儿去?” 南柳恰想跟她说今日在揽月楼听到的那首《火神佑》,点头道:“现在吧,我正有话要同你说,我今天在揽月楼,听了个曲儿……出了营地再同你细说。” 雁陵引路,二人朝玉带林方向走去。 等出了营地,雁陵板着那张正直的脸,凑过来鬼鬼祟祟问道:“什么曲?你去听了宋瑜说的那首什么呵兰气吐银丝轻拢酥胸听娇吟的《月半明》了?” 南柳还未听过她说过如此露骨直白的淫词艳曲,当下震惊道:“什么?还有这个?你再说一遍,叫什么?” 见她是这个反应,雁陵当即咳了一声,连忙抬头望月,装模作样背诗道:“月……月出惊山鸟,月圆如玉盘,不对,今天的月……” “行了。”南柳好笑道,“没想到宋瑜连这个都跟你说,果然他们服你之后,关系就近了。” 雁陵道:“殿下也会有这一天的。等明月将军带来新制的火铳,教他们用火铳时,就轮到他们服你了。” 南柳挥手笑道:“绕远了。说回正事。雁陵,你可听过《火神佑》?” “那是什么?” “母皇二十年前禁的一首曲子。”南柳收起笑,望着夜空中的那弯月牙,“我今日听了。” “皇上禁的曲?讲什么的?” 南柳踟蹰片刻,讲道:“崖州一布商大户去世,因膝下无儿女,妻子又有经商之才,于是他将家业托付给妻子继承。然布商的家仆店主们却想拥戴当时在外跑商的二公子做家主,说二公子才是正统继承人。妻子被迫立下誓言,待二公子回来后将家主之位让出。不料当晚,二公子所宿客栈遭劫,歹人放火烧店,二公子葬身火海。你觉得这曲子,说的是什么?” 雁陵心直口快,没半点心眼,听了这故事,当下便说了出来:“这不是在说皇上吗?前朝帝病故,当时昭王爷在凉州监制火铳未能及时返京,皇上临危奉旨登基,冯党那帮逆贼却说皇上继位并非正统,偏说前朝帝要传位的是其弟昭王,咱皇上是矫召继位。皇上自是不怕这些贼人,当即就说,那诸位就等昭王回来,问昭王要不要这个龙椅!这帮反贼自是知道昭王素来最敬重皇上,于是勾结神风教洗劫凉州火铳制造处,想烧死昭王栽赃给皇上,好借机起兵谋反。好在昭王命大,虽被烧成那副样子,可硬撑着活了下来,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皇兄的江山交给陛下,我就放心了,请皇上下旨查办逆党吧。哼,冯党那群人这才消停做鬼去了。” 南柳愣了一愣,沉默地看向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