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其他的,剪除异己,收买人心,这些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纵使见惯了各种刑犯的京兆尹,听完她的供述,也颇有些震撼。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聂氏看着知书达理的一个柔美人,却不想,竟生就了一副蛇蝎心肠。比起她来,石氏那些个手段,简直就是小儿科。 京兆尹将她的供词给单老爷看。 单老爷刚看了两行,脑子就嗡嗡作响,脸色大变。尤其得知母亲之死,也是聂氏动的手脚后,更是两眼一黑,险些没站稳。 就凭这份供状,聂氏就难逃一死。 以仆害主,毒杀嫡子嫡女,弑杀婆母,陷害商民,夺其家产等等,数项罪名,罄竹难书。至于捏造谣言,陷害一等公卿于不义,更是罪大恶极。基于其后一条,京兆尹仍禀奏了圣上。聂氏所犯之罪太多,手上沾了的人命数不胜数,许多大臣都不甚唏嘘,上请于午门斩首示众。 帝允。 除此以外,单老爷‘包庇罪犯’‘纵子行凶’‘治家不严以至祸患连连’也被陛下斥责,夺其官位,家产全数充公。 单家至此,彻底覆灭。 而陆家这边,正在办喜事。 七少夫人蒋氏过门了。 最开心的就是窦氏。 蒋氏和她一样出身将门,且从小习武,性情刚烈,最是不喜那些个繁文缛节,两人很是投机,时常互相窜门。陆七郎也很喜欢自己的新婚妻子,夫妻相处很是和睦。陆四爷看在眼里,十分满意。近日来因为四夫人犯蠢惹祸生出的恼恨郁闷,也尽数消散。 四夫人也因这一遭而安分了许多。 数日后,五少夫人吕氏诞下麟儿,取名陆克钧,小名钧哥儿。 万分期待再多个妹妹的行哥儿看着摇篮里粉嘟嘟的小弟弟,不高兴的撅起了嘴。而后目光落在他娘六个多月大的肚子上,又升起新的希望。 她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基本上也不怎么出门了。 窦氏倒是时常牵着儿子过来窜门,同行的还有七少夫人蒋氏。蒋氏看着两个孕妇,尤其是挺着大肚子的季菀,实在有点难以想象将来某一天自己也怀孕的情形。 她每日晨起要练武,屋子里的事都由陪嫁嬷嬷再打理,她向来不怎么过问。陪嫁的丫鬟嬷嬷,都是从小伺候她的,忠心耿耿,不会出问题。 若是怀了孩子,就不能再舞刀弄枪,天天在家里坐着养胎。 想想,她都觉得恐怖。所以她实在不理解,曾手持长枪上战场杀敌的大嫂,是如何放下武器,安心做一个深宅妇人的? “你们听说了吗?” 这日小蓝氏也过来了,她月份只比季菀一个月,挺着肚子微微向后靠,说起外头的新鲜事。 “单家那位姑娘,给人做了妾。” 季菀一愣。 今日蒋氏不在,否则小蓝氏是不会提起这事儿的。 窦氏已问道:“聂氏虽被斩,单家也被牵连,可怎么也不至于给人做妾的地步吧?而且我听说,那位单姑娘,心气儿极高,岂会甘心与人为妾?” 小蓝氏叹一声,“她兄长不是打伤了人么?我听说,就是那家人做的。单家家产充公了,她兄长又挨了板子,没钱请大夫。她父亲就将她送去了那家为妾,换了银子给她兄长看诊。” 这不就等同于卖女儿了么? 季菀没说话。 聂氏做的那些事儿,外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尤其内宅女人们,见面总要说一嘴,评论几句是非。或唏嘘感慨,或幸灾乐祸,或落井下石。 单家落到今日这地步,也是因果报应。 若非单老爷昏聩,被个女人所惑,何至于此?所以,他并不无辜。单从吟她不认识,也没见过。只是隐约听说过,这姑娘名声虽不大好听,但也没什么恶行传出来。季菀不觉得她被母亲牵连无辜,毕竟她享受了这许多年的富贵尊荣,到头来总是要还的。 单从吟一心想攀高枝,却落得沦为妾室的下场。 只能说,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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