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阮未络已封了世子,但自己还是长宁伯,仍旧是这阮家当家主人。这小小京兆府的捕头,竟丝毫不给他面子。就这般带人直接闯入,且不留任何情面。 如何不怒? 正待责问,阮未络缓缓而来。 “大伯稍安勿躁。” 他知道父母担心他,所以入府后先回去报平安,随后才来到前院。 “此事非同小可,若不细查,必成大祸。” 长宁伯脸色微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未络先是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个晚辈礼,“如方才大伯听到的那样。小侄回府途中,于闹市惊马,险些丧命。细查之后发现,马儿发狂竟是为人下药所致。显然,有人要害小侄性命。这马是咱们府上的,自然得从家里开始查起。” 长宁伯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长宁伯夫人已由丫鬟扶着走来。她怀着孩子,向来谨慎小心,此时步伐却出奇的快,很是急切。 阮未络看她一眼,不动声色。 “什么下药?简直荒谬!” 她走至前来,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丫鬟,站在阶上,冷冷看着阮未络,“如此小事,你竟闹上官府,搅得满府上下不得安宁。怎么,才封了世子不久,就迫不及待的要做这个家的主人了?” 长宁伯一怔。 妻子在人前向来还是端庄的,就算从前和母亲分庭抗礼,明面上也是不敢太过放肆。对小辈们,也还过得去。今日却是难得的锋锐,咄咄逼人。随后一想,小儿子腿伤以后,她性情大变,对二房意见很大,尤其对这个封了世子的侄儿,怎么看都不顺眼。怀孕后,气势又回来了。如此责问侄儿,倒也正常。 可她一个内眷,就这么气势冲冲的直接闯到前院来,这周围还有官兵看着,总归不合礼数。 “你来这里作甚?” 长宁伯眉心微蹙,语气倒还算和缓,“先回去。这里的事,我来解决。” 长宁伯夫人特意过来,岂会轻易离去? 她冷笑一声,“如何解决?人家乃办案而来,光明正大,难道你要把这些人全都赶出去?赶得走吗?” 长宁伯一噎。 长宁伯夫人已转向阮未络,目光森冷。 “老爷现在还不明白么?人家是嫌做个挂名世子太寒酸,合伙外人要来篡权呢。咱们人微言轻,比不得人家外援势大。今儿个这么一闹,只怕您这个伯爷,也就得退位让贤了。” “大嫂这话可就说差了。” 阮二夫人带着人大步走来,旁边跟着拢着袖子的阮二爷。他看一眼铁青着脸的兄长,有点畏惧,脚步却未停。 “府里的马都是精心喂养的,素有经验,断然不会出错。如今却发现,被人下了药,这明显就是存心要害我儿。”阮二夫人脸色冷漠,直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嫂子,冷笑道:“大嫂也是做母亲的,若今日险些坠车的是七郎,大嫂又该是何心情?” 长宁伯夫人大怒,“我儿时运不济,摔断了腿,终身与轮椅为伴,我已是悲痛欲绝。弟妹却要还要在这里落井下石说风凉话,是何居心?”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大嫂何须动怒?” 阮二夫人认定今日儿子险些丧命是这女人所害,心中恨极,再不愿和她虚与委蛇,“七郎折了腿,大嫂痛心疾首。二郎险些被人所害,我这个做母亲的,自也是焦虑万分,恨不能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若不查清此事,只怕我伯府也不得安宁。大嫂细想,大哥平日里上朝或者应酬,出行频繁,也是要乘坐马车的。若伯府真有人作乱,大哥也有可能遇上这样的意外。我想,大嫂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 长宁伯夫人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双眸圆瞪,咬牙切齿。干脆转向身边的丈夫,“老爷,您说句话啊,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闹?好端端的官兵入府,明日不定外头怎么传。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咱们都没脸见人了,走出去都得被人指指点点,您让我还怎么安心养胎?” 长宁伯还在想方才阮二夫人说的话。若府中真有小人作祟,确实得查。妻子不依不饶,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他心生不悦,但想到她怀着孩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