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度的变化,立刻将目标转移成那时候沉默寡言的另一位少年,傅之屿身上。 原本,他和傅湛的人生都是两条单向轨道,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交集,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相向而行的人生轨迹。 傅家人将傅之屿接回老宅居住,那之后,他一扫跟着舒育青时的贫困。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傅湛以前贵公子的标准制定的,其他的还包括上大学、出国学编导、投资试戏等等费用。 由于前路铺的是康庄大道,傅之屿得承认他在这条路上走的的确比一般人顺利许多。 可刚上酒桌,有心人但凡打听一下身份都会疑惑,傅家最年轻的一代男孩子里面不就一个大少爷,哪儿来的二少爷? 豪门的恩恩怨怨说不清,不过傅家的老爷子发了话,为了傅氏的颜面,关于傅之屿的身世不得再多透露风声,以后有人问起,统一说他是在国外长大,成年后才接回中国居住。 傅淮在结婚后与妻子感情并不深,所以在她生完傅湛撒手人寰后,傅淮虽说没有另娶,但也有点游戏人间的意思。。 暗无天日的恢复时间里,傅湛怎么可能对外界的风声置若罔闻。接受不了这样大的心理落差,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派人从中作梗,甚至恨不得傅之屿在哪次意外事故中死去,恨意的堆积,成为两人中间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么些年,恩恩怨怨理也是理不清了。 格列那酒庄的室内装潢是偏欧式的复古风格,傅淮闻着隐隐约约的檀香,品了一口晏家送来的上好的茶:“建材的事情我会帮你们打通人脉,都是一家人嘛。” 是啊,靠商业联姻凑起来的一家人,自然是各怀鬼胎,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活,这话怎么听怎么虚伪。 安女士低低附和了几句,眼神却瞥向巨大的落地窗,外面白雪皑皑,似是塑造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七七这孩子怪贪玩的,怎么还不回来?”她拿起价格高昂的手包,举止优雅:“亲家,要不然我们一起下楼看看?” 傅淮放下沉甸甸的玉制茶杯,终究还是起身了:“好啊。” 傅家大伯一家和晏家小姨都跟在了后头,一行人看起来声势倒挺浩荡。 傅淮凝视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长叹了声:“江城今年的初雪来的比往年早一些。” 傅家大伯乐呵呵说:“是啊,瑞雪兆丰年,希望来年的生意场上也是如此。” 后续引起的拍马屁也是一波跟着一波,傅淮听这些赞美的话听到耳朵起茧子,想起了初初见到舒育青的场景。 那时候的舒育青不过二十出头,刚被星探发现,还不知道戏份能不能确定。她跟着一家话剧团做演出,多半是不起眼的历练角色,某次意外,女配角临时受伤,导演就用了她顶替。 这些戏份她看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的,早把每个人物的关系都揣摩的通透,演绎出来的效果居然比原先的配角还要好。 彼时,傅淮在老爷子的命令下和未婚妻达成商业联姻,去看话剧这一遭也是未婚妻提议的。 哥们儿都知道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没有谁能让他维持长久的热情。 可他那天见到台上的舒育青后,某种冲动就快要抑制不住地冲出胸膛。年轻鲜活、笑起来甜美无害的女孩子,就像一颗五彩的棉花糖,引得他推迟订婚宴,并在假装单身、隐瞒身世的状况下,一步步接近舒育青,直到两人成为正式男女朋友。 也是这样一个雪天,雪如鹅毛,小姑娘把手揣进他兜里,他低头吻了她。 安女士笑吟吟看着堆雪人的孩子们:“七七和之屿能快些要孩子的话,过几年也能在雪地里玩儿了。” 傅家大伯操着江城本地的方言说:“饭桌上还得提点几句,弄清楚年轻人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嘛,我听好多人想当那个什么丁克,我老了,也不太懂。” 提到孩子这事儿倒没什么,只不过安家小姨曾经有过一个男孩子,在两三岁那年走丢了,至今下落未明。 安女士自然不想再戳妹妹的痛处,很快终结了这个话题,“估计七七和之屿现在在一块儿呢。”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