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说不辛苦也就做个样子, 关键看你怎么做,若是只用侍候汤药茶水,其他事由下人代劳也就罢, 但若是事事都要亲躬,谁做谁清楚。 何氏记恨洪氏让自己当众落了脸面,面上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与她甚是亲近,实则一直针对她。尤其敬亭侯夫人心中本就含着怨,这下刚好了,婆媳俩很有默契地联了手。 倒也没做什么,就是何氏只做表面功夫,但凡干活就推给洪兰溪。而敬亭侯夫人突然亲近起六太太了,侍候汤药茶水都得洪兰溪,她才心满意足。不光如此,还有夜里守夜。 这倒没什么稀奇的,因为敬亭侯夫人若是喜欢上那个儿媳妇了,都是这么干的,不论嫡庶。当初六太太在夫人跟前立规矩就是如此。 可今非昔比,当年洪兰溪身子康健,经过这么多年的苛责,她早已是内强中干,强弩之末。 这不,就病倒了。 丫鬟小倩趴伏在床沿,握着自家太太的手,心疼地呜呜地哭泣着。 “她们欺人太甚了,哪有这么折腾人的。本就是两房太太侍疾,三太太倒好,当着侯爷和几个爷的面只管表功,脏活累活都丢给太太做。夫人也是,府里又不缺几个夜里守夜的丫头,偏偏折腾着您来,一夜起身无数遍,床边上连个墩子都不放,就让您站在那里,搁谁谁能受得了,让奴婢来看,夫人就是故意的……” 洪兰溪强笑着安慰道:“夫人是我婆婆,媳妇尽孝是应该的。” “可她们也不能这样啊,您病了谁心疼您,这府里大大小小这么多主子,可没一个人来咱们照澜院看看的。” 洪兰溪无力地叹了口气,心身俱疲。 她当然知道婆婆就是故意的,故意折腾她来泄当日之恨,她从宫里出来时就有这种预料,她本以为就是被斥责几句,或是更不受待见罢了,只是没想到婆婆会如此不顾体面。 却又不吃惊,因为这种手段是婆婆最擅长的。她也是出嫁之后才明白以前听过的一句俚语,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疼,让你有苦诉没处诉。 她苦笑一声,阖上目想睡一会,可眼睛还没闭上,房门就被人嘭得一声撞了开。 却是陈六来了。 陈六在家中排行为六,本名陈谚。不过因为小时候有个小名叫小六儿,因此而得名,自此这个名字一直跟随着他,长大成人后极少有人叫他本名,一般都是叫陈六或者六爷。 他身形硕长,剑眉星目,鬓若刀裁。若看长相,是个长相十分俊美的美男子。可若是熟知他的人就知晓,陈六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勋贵子弟,成日里斗鸡走狗不干正事,在外面胡天胡地乃是家常便饭。 他满脸怒容,走进来后就冷笑道:“娘病了,不过是让你侍几天疾,你就装病躲懒。还有之前那事,你怎么就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做戏,害我娘吃了挂落。合则你不是陈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回了家说,非要闹到人前去,你知道外面人现在怎么议论我娘,说她为人刻薄,不善待儿媳。我说娘怎么就突然病了,合则是被你闹出的这事气的。”他一面说一面就到床前来拉洪兰溪,“走,跟我去给娘道歉!” 洪兰溪浑身乏力,被他拉得半截身子挂在床沿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小倩一面拦一面哭道:“六爷,太太不是装病,她是真病了……” 陈六呵呵冷笑,一个窝心脚将小倩踹开:“你当爷方才没听到你说的话?就是你们这种喜欢搬弄是非的多了,这家宅才会不太平!” 小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洪兰溪见状,顾不上自己就往那处扑去。因为用力太猛,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陈六大抵没料到会这样,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面上似有后悔之色闪过,便想弯腰去拉她起来。M.nANCHAng791.COm